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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村福地——”念一提起嗓用戏腔念上边的字,然后笑着绕过了铜牌。

她在肃寂的村道上走着,逐渐疲乏起来。夜已深了,顶上的月亮被游荡的云遮住半身,月光难以挨碰到地面,道路显得漫长遥远。许念一最终看到了自家的屋子——那是诸多琉璃屋中的一个,她走到了自家院里,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通过窗户,她看到房屋里的灯亮着,还隐约能看见人影。

大厅的红木长座上斜躺着一个身形娇弱的毓人,她正在看书,见到念一回来了,就连忙起身一面向念一走去,一面关切地问:“念儿回来了,累不累?”

许念一阻止了那双想拿过背包的手,说:“我自己来吧,你做自己的事情,最好去睡觉。”

“这么晚回来,是不是买不到动车票?”木泠倒了杯温水,递给已经坐下的念一。

“这也算是一个原因。主要的还是因为朋友结契,我要去捧场。”念一抿了一口水,然后放下杯子说道。

“结契?才多大呢就结契?”木泠问。

“跟我一届的,她和她毓友从高中就相好。哦!有可能是初中。”

“这事还蛮稀罕。”

“稀罕个鬼,”念一将嘴一撇,说道,“现在不管城市还是乡下都这样,看鹿姐不也是年纪轻轻就结契?”

“鹿尔不同,她有真本领。那,你在学校过得还习惯么?”木泠又问。

念一点点头,起身说:“还行。”

“以后要晚点回来就跟我说声。”木泠道。许念一连续说了两声“知道”,然后就上楼去了。

“要不要吃宵夜?”木泠冲着念一的后背问。“随便,做的话,就把它端上来吧。”许念一回道。

天还蒙蒙亮时,许念一就起了床。秋天的清晨,白雾弥漫,凉意浸入皮肤后,她不禁打了个寒噤。

木泠在秋菊丛中忙活,正拿着剪子精心地打理菊的侧枝。今年的菊花开得格外好,暗紫融黄一片,观者赏心悦目,心情畅快。身旁站着一个身着格纹坎肩、花领薄毛衣,风韵不减的中年毓人。她正一边拿着扫帚将碎叶与断枝往簸箕里赶,一边笑着同木泠说话,面容亲切友善。

她的名字叫列萱。许念一管她叫“萱姨”。

萱姨是木泠的密友,从小就和她结识,自从木泠随许杜笙在许家组住下后,两人见面的机会就少了。

这次度玉节,萱姨特意跑来许家组和老友叙旧。两人不停的有话题聊,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学生时代。

“杜笙姐不回来?”

“她啊,忙得很。”木泠说,“你又不是不晓得她那性子,搁哪里都像阵风,夏天时是热的,到了冬天就冷了。她不回来不更好?”萱姨笑了笑,牙齿全露出来了,似乎是木泠真的讲了个十分逗趣的笑话一样。

许念一听到她们在谈论自己平时经常“抨击”的令亲,心里却有点不舒服。于是她分别喊了她俩一声。

“哟!”萱姨看向念一,“念一啊,是不是又长高了一些?”

“哪有,我没长了。萱姨出错觉了吧。”许念一说道,“那个,梦申最近怎么样?”

林梦申是萱姨的衍儿。高中之前,她和许念一关系很好,俩人既是同学朋友,也是姐妹。许念一的高中是在联城上的,俩人自高中起见面的机会就变得特别少,关系自然就淡了。

加起来,许念一估计有两年半没见到她了。今天萱姨在场,许念一就问起她来。

萱姨圆脸上的笑容弱了几分。她说:“梦申艺考没考上,在家窝了几个月。”

“那你们打算怎么办呢?”“能怎么办呢?只能让她自己调整一下心态。”萱姨叹了一口气,说道。

枫江大学特别生名额有限,权力再大,钱再多的人即使需求有三,顶多也只能获得学校的一个名额。许念一一想到这点,就把刚要脱口而出的话塞了回去。

“要好好学呀,大学名额很难得的。”萱姨见许念一不说话,面色复杂,便将语气一转,“这话是我替你阿素说的。但我认为有些东西强求不来,一旦被强迫,就会像一个种田的好手被逼着背诵诗书杂文一般苦不堪言。”

许念一和木泠听了,都忍俊不禁。“有些人在客观角度上是无法被强求的,无论是种田还是读书她们都在行。”许念一说。

“天才吗?”

“是联袂主义天才——面面俱到,样样不精。”

萱姨笑着对木泠说:“这伢蛮有味!”

萱姨在念一很小的时候就经常来她家做客。每次她来访,小念一就格外高兴,因为萱姨活泼亲切又开朗有趣的性子能使她家异常热闹,乐趣溢然。小念一最喜欢看萱姨和阿令斗嘴的样子,萱姨的话语自然而又锐利,像一柄水刃般能划开阿令那缜密却机械的冷嘲热讽。许杜笙跟萱姨三番五次的“理论”,却越说越挫败,最后竟到了主动退让三分的地步。许念一对萱姨这人是打心眼的佩服,听她这么夸自己,心情顿时舒畅了许多。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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