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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稀罕梦幻呢——许念一更愿意成为理性的一方。
“有可能学习理科的灵犀已经被老天变相地给我了。”虚念一突然想到这么一句话出来,接着不禁笑出了声。
乐声愈来愈急,仿若大雨骤然而至,又如洪波奔泻而来,祭坛上的花儿们随之旋舞,衣袂翩飞,盛绽之至。
柳涘瑶自右台舞至中央,八朵菡萏也随之而舞动。演出达到最为精彩之处,万乐齐响,激跃骀荡,而后溘然喑默,只剩洞箫独鸣。九朵琪花也定格在祭台上,最后箫声也化作丝缕失散在空气里。
这时有人起头鼓掌,接着掌声越来越多,最后波及全场。
祭司再度站在扩音器前说:“各位请肃静!舞乐虽然精彩,但还请各位静心以待。”
祭乐又响起。这一回是白灵会的人跳舞。两侧在舞台的人慢慢向中间聚拢。那种舞蹈给人的感觉就是——每个姿态几乎都在祈神告灵,虔诚而显得枯燥乏味。于是有人开始打起哈欠来,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许念一回头一看,小孩早没了影子,她感到好笑,想:“都没两样。”
过了这场,柳涘瑶又登台了。
她换了身打扮,形象转换巨大——一袭玄衣,箭袖护腕臂,金冠束发辫,緅[zoū]带鞶[pān]柳腰,鹿靴践双足,手持珌[bì]佩长剑,扬额挺背而立。方才一派雍容之姿荡然无存,浑身流露出的浩然英气却贯穿长虹。
柳涘瑶走到檀桌前诵起祭词。不过收到的效果较之祭司的是迥乎不同——她的声音澈亮净润,掷地有声,足以博得所有人的关注。
柳涘瑶将剑放下,行了礼后又持剑阔步行至中央。随着钟鼓箫管再度响起,她开始缓而不失劲道地舞剑。台侧又上来两个着素装的人。她们于柳涘瑶后方站立,随其施展拳脚。
“皇后摇身变剑客喽!”许念一习惯性地嘲弄了一句后,分别看了许鹿尔和列萱一眼,见她们过于专注于祭台就再没说下去。她感到更加无趣了,而且很疲惫——瓜子磕得也很累。
乐声忽地激昂铿锵起来。柳涘瑶将剑快速地挥了几回后,抛掷其正上方,长剑在空中翻旋,尖端闪现星点寒光。
“鞉[táo]鼓渊渊,管声嚖嚖,庸鼓有斁[yì],万舞有奕”。
众人屏住了呼吸。
待右手握住剑柄后,她便纵身一跃,剑贴合着她,在她熟稔的挥耍下银光四溢,破空生风。另外两人与之配合,进退交错,分外默契。
正值暮色蔽天。在薄烟暧暧、光影纵横的祭台上,一时百气升腾,龙翔凤翥。
许念一听见有人满怀深情,或者说是装模作样地吟诵诗词——
猗嗟娈兮,清扬婉兮
抑若扬兮,颀而长兮
美目扬兮,巧趋跄兮
舞则臧兮[1]!
她听了,就刻意扬声怼道:
“雍容皇后貌,英颀剑客姿。文表而枲里[2],魂飞半把灰!”
那人愣了愣,回过味后,很是气恼,但又不知是谁说的,于是就开腔骂咧:“哪个半转窝子?你行你上啊,凑个批的热闹?”
许念一感到好笑。刚好她觉得无聊,而这件事让她来了兴致,正想起身与之较量一番,却被鹿尔一把扯住。她皱眉:“闹够了没?你刚才说的那几句送你自己才对。”
许念一不服气地“嘁”了一身声。她的脸有些发烫,但她不罢休,仍站直了身子,朝那满腔怒气的人竖中指。那人狠狠地骂了声“没教养的东西”后就再也没其他动作了。
“冷那不要瞎发脾气,留点风度哄毓友去吧!”话一出口,人群里就泛起笑声来。
许念一笑着坐下,心情竟然舒畅了许多。
“你今天怎么搞的?不太对劲。”鹿尔问。
“就是不怎么爽快而已。”许念一随口答。
祭神会一结束,人们就潮水似的涌向大门。祭司起先想组织退散秩序,但她的声音屡次被嘈杂声掩盖,所以还是放弃了。
“这次祭会太失败了,几乎没有人认真对待它!”祭司操着纯正的官腔,对副手发牢骚。
“不过幸好有柳小姐救场。”副手说。
祭司白了她一眼:“大会长让我来这地方任职,我以为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算是见识到这些人的野性了,实在是太可怕了!”
副手却说:“您这么说就有点片面了,不只是这块位置,几乎全族都是这种情况。”
她见祭司的脸色垮了下来,就立马噤了声。祭司把白罩衣脱下递给副手,经晚风一吹,她能感到方才急出的虚汗已变的冰冷。
“苍尹至上。”她握着一块漂亮的玉石,小声念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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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萱叫许念一她们先去逛逛,又随便扯了个理由留下。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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