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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从殊来了医院以后,先找医生了解了沈方和的病情。
沈方和已经是到的岱城最好的医院,可对于沈从殊来说,不管医疗还是医生水准,都差榕城那边一大截。连医生的态度也是,沈从殊只多问几句,他就不耐烦,直说病情已经早就告知家属,怎么还一直来问?
有关心脏方面的病,沈从殊也不太懂本身很急,脾气差点没压住。要不是这是沈方和的主治医生,沈方和的病还得靠他,沈从殊都得和他吵起来。
压着脾气忍着医生的恶劣态度,把该问都问了,医生说得模棱两可,听半天,听了满肚子废话。回到病房以后,沈从殊就打电话给许微,让她帮忙问问看看榕城那边哪个医院有治疗心衰这方面的权威。
下午,听说沈方和住院,大姑沈方岚正好也在岱城,和小姑沈方青一起都到医院来看。知道沈从殊想给沈方和转院到榕城大医院去做冠脉造影装起搏器,当下沈方青一拍手:“还找什么?叶知予不就是榕北医院心血管科的嘛!榕北医院的名声在全国都响当当,平时挂号都难,我们要动手术,直接去找他不就行了!”
说干就干,当即叶知予打了个电话过去,很快定好转院时间。明天沈从殊出发,将沈方和送过去就行。
沈方青办起事来,风风火火。说起来叶知予是沈方青当初介绍给沈从殊的相亲对象,但现在事关沈方和的身体健康,沈从殊也顾不了什么尴尬不尴尬。确实是有熟人好办事,跟着心就定了下来。
沈方岚沈方青下午在医院里陪了一会儿,大约五点的样子离开,沈从殊让乔玉华跟着一起回去,顺带回家里收拾一下行李和证件,明天早上要一起带走。晚上由沈从殊在医院陪护。
等乔玉华走以后,沈从殊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既然要带乔玉华和沈方和去榕城,沈方和住院,但乔玉这一阵肯定是住她家中。但她家中还有宋樾,这一去,不就正好撞见。
考虑到她和宋樾目前关系因着他的真实身份被揭开而正僵持,昨夜宋樾离开以后不知去了哪里,也不知什么时候他会回去。
房里还太多宋樾的东西,以及生活痕迹。这些全要在乔玉华去到她房子前抹去。
吃过晚饭,沈从殊找个时间走出病房,先将其他事抛在一旁,沈从殊给宋樾打个电话,想嘱咐让他收拾一下。但连着打几个过去,都被告知无法接通。给宋樾发信息,也没回。
睡觉前,看着两个小时前发出去的信息,依然没有回音,沈从殊心中烦闷无从纾解,躺在陪护凳上,翻一个身。
周六沈从殊来时沈方和就闹着要先出院回家, 沈从殊没让。第二天早上,办理完出院手续后,在沈方和的强烈要求下, 先让他回去家中洗澡换衣,接着才由沈从殊将他两载着出发去榕城。
由于开车比较远, 沈从殊还专程问过医生,以沈方和目前的状况能不能坐车那么久。
好在沈方和病情发现得早, 还没有发展得很严重。
回的时候,避免沈方和乔玉华坐太久累, 车子开一阵停一阵,花了五个来小时到榕城。到榕城之后,没有去沈从殊家里, 而是直接将沈方和乔玉华载到了榕北医院。
沈方青昨天已经打电话给叶知予将这里的事情安排好,病床给留着,沈从殊来了联系叶知予就行。
沈从殊有叶知予微信。
上次沈方青托叶知予给沈从殊带东西时候加上的。停好车后,沈从殊礼貌先发了一条信息给他。
「叶医生现在方不方便?」
他们在这里等不了多长时间, 沈从殊打算他如果两分钟不回,就给他弹一个微信语音电话过去。
可没有想到叶知予竟回消息很快,沈从殊信息发过去没半分钟,叶知予就回了一个语音过来。
叶知予的声音清清冷冷, 大约是职业加持,听在耳朵里还有莫名让人感觉到一股子的柔和。
“沈小姐先带叔叔阿姨来二号楼住院部大厅办理一下住院手续, 我会在二号楼这里等你们。”
沈从殊回了个好。
走几分钟到二号楼住院部, 远远便见到叶知予穿着白大褂已经等在门口。
叶知予长相俊帅高挑, 穿上白大褂往那儿一站, 甚是出众。
沈从殊和沈方和乔玉华走过去,礼貌先打了招呼。
而后, 沈从殊对他说道:“这次麻烦你了,叶先生。”
叶知予淡淡的笑:“沈老师是我老师,你们都是老师的家人,这是我应该做的,沈小姐不必客气。”
进去大厅,沈从殊拿着叶知予开具的住院单先去办理了入院,而后再在叶知予的陪同下一起上到十五楼。
床位已经提前空出来备好,二人间靠窗,距离护士站也近。这样好的位置,且不说榕北医院短时间住不住得进来,就算住进来,也几乎不可能会有这样的优待。
知道这都是叶知予帮忙,沈从殊一家在感叹住院条件比在岱城好太多时,也对叶知予更为感激,连声道谢。
而在沈
', ' ')('从殊办理入院这段时间,叶知予在大厅时就已经将沈方青的病情粗粗问了一遍,待他们在病房安顿好,又特地来病房细细询问了许多病情相关。
末了,将沈从殊单独叫去办公室,给沈方和开了一些检查的单子和近期服药。
“沈叔精神状态看起来还不错,这几天做完检查,确定没有其他问题之后会尽快安排一个冠脉造影,如无意外,在造影时便会安装起搏器,整个过程下来住院大约是一个星期。需要注意的是,以后不能过于劳累,也不要剧烈运动,心衰是一个不可逆的长期慢性病,按时吃药,定期复查,注意保持心情的愉悦,这些都很重要。”
叶知予对沈从殊讲得很详细。
沈从殊对沈方和的病情有不少的担心,又多问了他一些,他都一一很耐心的回答。
回到病房,沈方和躺病床上,乔玉华正在收拾东西,将那些换洗衣服洗漱用品都往储物柜里放。
沈从殊让乔玉华坐下休息,接着去放没收拾完的那些。她等会得要先回家收拾整理,再带点儿她的东西过来,才能换乔玉华回去。今晚,沈从殊还要到医院来守夜。
将医院的一切都安排妥当,沈从殊离开医院,开车回家。
此前,她给宋樾电话打不通,发信息宋樾也没有回。在车子开进小区的时候,时隔一天,收到一条陌生的短信。
问沈从殊:「姐姐,现在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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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樾昨天将手机摔了之后,从沈从殊家里出来,打车回了公寓。
手机摔坏了,谁也找不到他。汤隋闲着无聊打不通宋樾电话竟找到宋樾家里来,正好陪心情差到谷底的宋樾一起喝酒,两人拼了一个通宵,汤隋喝得比宋樾还醉。
宋樾这一觉睡到下午才起来,抬手一看时间,已经是五点,整整睡了一天。汤隋喝得比他还多,此时正大字躺在地上,睡得正酣。
他从昨天开始就没怎么吃东西,却没感觉到饿,人清醒了以后,只感觉心底里隐隐作痛烦恼燥郁又回来。刚醒,摁着胀疼的脑袋从沙发上坐起,想拿手机,摸了个空,才回忆起手机已经摔坏被他扔在沈从殊家里没有带走。可一天不和沈从殊联系已经是他的极限。
垂眸,见到汤隋睡地毯上,汤隋手机被大刺刺扔在一边,宋樾走过去,捡起他的手机。
汤隋如草履虫一样的单细胞,手机解锁密码根本不用猜,用了十几年扣扣密码手机密码银行密码没换过。宋樾轻轻松松解锁,打开汤隋手机之后,垂眸片刻,才伸手,用汤隋手机给沈从殊发了一条信息。
没头没尾,也没有自我介绍,但就是笃定,沈从殊只要看见这条信息,就一定知道是他。
信息发出去后,开始等待沈从殊的回信。
不知她能不能看见,看见以后,又会不会回。
回想起沈从殊戳穿他身份那一夜,感觉每等一秒,都多一分的煎熬。
整整等了十五分钟又四十三秒,沈从殊的回信姗姗来迟。
点开一看,也只有寥寥两个字:「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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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从殊回家之后走进客厅,第一眼见到的,就是被宋樾狠摔在地上,屏幕四分五裂的手机。看着这手机,画面感就有了,已经可以想象昨天早上她离开家之后,宋樾是如何的盛怒。
沈从殊走过去,捡起手机。
毕竟是斥巨资买的最新款,耐摔。除了屏幕坏了之外,其他功能还好好的,沈从殊拿在手上简单操作几下,手机就开机了。
宋樾将手机密码改成他们刚确定恋爱的那一日,输入密码打开手机,沈从殊看见她昨天发给他的那些信息还静躺在手机里,呈未读状态。
静静看两眼,走几步将手机放在了桌上。才给那个刚才发信息给她的陌生的号码回复。
近段时间,乔玉华都会住在家里,乔玉华在,宋樾就不能来。给宋樾回了信息之后,沈从殊将手机放下,先拿了衣服去浴室洗个澡。
洗澡出来之后,拿一个大的袋子出来,开始打包这个房子所有属于宋樾的东西。
宋樾收到沈从殊短信之后,从公寓开车来沈从殊,没用太多的时间。开门后,视线第一时间搜寻沈从殊的身影,可沈从殊没见着,却先放在地上的两个大袋子,其中有一些露出边角来,只一眼,宋樾就知道那是他常用。视线再从那两个袋上离开往别处看,桌上,书架,椅子,沙发,阳台,此前属于他的那一部分东西,全都不见,甚至离他最近的这个鞋柜,他垂头,便见那里从前他放鞋的位置上,全都空空如也。
心没来由下沉,到没有底的深渊。
为什么要收拾他的东西。
沈从殊……这是要做什么?
而就在宋樾为这些发现而僵立在门口时,沈从殊从房间走出来,也从房间提出来另外的一个大袋,里面装的是衣柜里宋樾的衣服。
抬头,见到宋樾站立在门口,沈从殊没有意外在看见她回给他信息之后,他会回来。
回来正好。
', ' ')('沈从殊手指几个袋子,对他说道:“宋樾,待会你把这些东西都带走,最近几天,你也不要再过来。”
前一阵子沈方和乔玉华来,只玩了两天,又全程都有沈从殊的陪伴,将这些东西收了藏进她的衣柜倒是还好。但这次沈方和要住院至少一个星期,出院后还要调养身体,指不定要继续住多久,这种情况下,宋樾的这些衣物再放在这里,就不行了。而且,这阵子沈从殊给宋樾又买了不少,东西一件件增多,全堆在一起,柜子都已经放不下,分分钟有被发现的可能。而最简单便捷的办法,就是让宋樾将这些东西全都带走。
从前,以为宋樾只是穷学生只住得起宿舍,沈从殊多少还会担心一下东西多了宋樾不好放,但是现在,沈从殊完全放下了这种无谓的担忧。
宋樾不缺钱,也不可能缺房子。
区区几个袋子而已,随随便便放哪里都行。
但沈从殊却不知,她稀疏平常的语气,还有这些话里所代表的含义,瞬间让宋樾血液僵凝,眼睛胀红。
“你要我把这些东西拿走做什么?”
如同心凿了个洞,又如被烧了一团火,看向沈从殊,宋樾轻声开口,问:“沈从殊……你想和我分手?”
宋樾此时的眼神太凶了。
神情也是。
好似沈从殊若敢在此时回答一个是字,他就能立即扑过来将沈从殊用手撕碎,吃下肚中。
沈从殊这时候才反思刚才她那句话,确实有点儿歧义。
她本意并不是要和宋樾分手。
或者说是,现在分手。
她还没有想好。她从知道宋樾身份之后到现在,就一直处于一团乱麻,又遇上沈方和生病,更是理不清晰。
沈从殊:“是我没说清楚。”
旋即将沈方和生病住院的事情和宋樾说后,解释道:“我父母目前并不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现在也不是坦白的时候,他们在这里住许多天,如果你的东西还放在这儿,就很容易被发现。”
“所以,就这一段时间,你先将你的东西拿回去?”
其实,宋樾住进来前,沈从殊的房子里没有任何属于他的东西,后来都是沈从殊一点一点为他置办起来。牙刷牙膏杯子毛巾,买很多的衣服,很多男孩喜欢的鞋,还有各种手办之类。
收拾这些东西的时候,沈从殊也不知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一面感慨于她从前对宋樾的这些尽心尽力的付出和喜欢,又一面心底涩然发酸,他原来衣食无忧什么都不缺,吃穿用度哪一件不比她这里好?她的付出,不过全都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
东西全拿走也好,眼不见为净。
以免见到时,总像是在提醒她前几个月的行为究竟有多傻。
沈从殊自认和宋樾解释得很清楚。
可不管沈从殊如何解释。有些东西,未曾想过还好,可一旦怀疑的种子从心底滋生,就如野草疯长,很难拔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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