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紹逸低著頭，用另一隻手抹掉了眼角的水珠：「你還是跟以前一樣，什麼都不說……當初九州鼎的事情不說，現在依舊不說……」

姜紹逸跪在地上，伏璟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見一個稜角分明英俊的面部輪廓埋在燈光的陰影里。

「當初跟著我跳了九州鼎，為什麼不告訴我？現在每日取丹田處的精血為我入藥，為什麼也不告訴我？是覺得我修為還不夠，覺得我無法與你比肩？還是……」姜紹逸哽咽的幾乎無法發聲，他顫抖著幾次張口，好不容易才擠出一句，「還是你從未喜歡過我，心中想相守的人，也不是我……」

伏璟定定的看著姜紹逸，雖然他的面色沒有較大的變化，但是身子已經有些輕微發顫，他被姜紹逸握著的手也是明顯一抖。片刻後，伏璟的眼底有些無法言喻的哀傷，帶著隱忍與克制的哀傷。

姜紹逸依舊緊緊的握著伏璟的手，「伏璟，你知道，我喜歡你，我一直非常，非常喜歡你……」

「可是我……害你丟掉了性命，害你無法與親人長久相聚，害你不得不拋棄這一世世間所有的牽絆……」 伏璟的聲音很清冷，眸色沉的有些駭人，「紹逸，你不怨我？不恨我？」

「我從來……都不恨你……我承認，一開始我是有些想躲你，我擔心你只是把我當做別人的替身……但是當我再次遇見你，我就知道我躲不掉了……」

姜紹逸的聲音不由自主的開始哽咽發抖，但是卻提高了幾個分貝，「我其實一直想說，如果當初你告訴我女媧墓與九州鼎的真相，我也不會有怨言。你讓我跳，我一定會跳，不會猶豫！」

姜紹逸把頭抬了起來，臉上的淚痕在燈光下泛著水光，「現在，我還是想說，就算之前你喜歡的不是我，我也不想放手！以前的那個人已經不在了，我還活著！至少，我算是活著……我可以陪著你，我可以護著你，我還可以護著九寶……這輩子我就這樣過了，十年，百年，千年，我就這麼過了！你要是嫌我煩，要是、要是九寶媽媽回來，我可以隨時搬出去，但是我還是會一心一意護著你……」

姜紹逸幾乎是泣不成聲，他的情感防線似乎在看見伏璟腹部傷口的時候就已經決堤。以後的漫漫歲月，如果沒有那個人，姜紹逸實在不敢想自己會變成什麼樣。

伏璟眯著雙眸，下一刻，他的手扶上姜紹逸的腦後，直接把人摟進了懷裡。伏璟的呼吸輕輕的噴在姜紹逸的頸側，那種酥酥麻麻的感覺一下子屏蔽了姜紹逸所有的感官。

「紹逸……」伏璟像是在輕聲呼喚他，又像是在喃喃嘆息，「紹逸……」

忽然，伏璟身子的重量一下就沉了，他幾乎是栽倒姜紹逸的身上。姜紹逸下意識的低頭一看，伏璟捂著腹部的手已緊緊的抓著了衣衫，指縫見又滲透出了鮮紅的血跡。

「伏璟！你撐著點，我馬上為你療傷！」 姜紹逸出了一身冷汗，他最怕的就是伏璟傷勢惡化。

伏璟枕在姜紹逸的肩頭，渾身無力的躺在他的懷裡，「紹逸……」

姜紹逸手上的動作一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