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開?說開什麼,不過是種著蘭芙家的地,怕鬧得僵了,蘭芙會藉機將田契拿回來。
身旁都是道貌岸然之人,偏偏她還這般在意,為這些人哭了好幾日。矇昧無知的村姑,一顆好心全捧出來給旁人,可旁人卻渾不稀罕。
若有人跑到她面前虛情假意說一番話,她怕是又會心軟。
不如就讓他幫她一把,徹底斬斷與這些虛偽小人的牽連。
田蓮香侷促地在衣擺上蹭了蹭掌心,猶豫著開口,「我並非有意那樣說,這麼多年,我家中也不好過……那日,我是昏了頭了,說出那樣的話來,平白傷了自家人和氣,既然芙娘睡著,那我晚些時候再來。」
她也知,這些話若是全數讓他轉達,怕是會失了真切,還是要當面與芙娘說才妥當。
「且慢。」祁明昀叫住她。
「她怕是不想見你。」
田蓮香怔住。
男子薄唇開張,「有些事,她說不出口,但確有此意,我今日替她轉達了,還望舅媽勿怪。」
「誒,你說罷。」她心中一墜,還是艱澀開口,示意他說。
「等再過些日子,我會帶她上京,從此離開永州,日後也不回來了。」祁明昀果斷添了蘭芙毫不知情的話語,私自為她鍍上冰冷的屏障,讓旁人再不能奢望接近分毫,「依她的意思,左右日後不回來,她想把家中的田地都賣了,換成些銀子傍身。還有給你們家種的那塊田,舅媽若什麼時候方便,我去你們家拿田契,趕在年底前,也好早日談買方。」
田蓮香渾身似被灌了鉛,喉中擠不出一句話來。
默了許久,才抬起混濁的眼,強顏歡笑:「也好,芙娘命苦,能找到個好好待她之人,我也替她高興。那塊田本就是弟妹在時體恤我家,分給我們家種幾年,如今你們要走,自然該物歸原主,今日就方便,你眼下便隨我回家拿。」
她也不是個能軟著骨頭求人之人,今日來這趟原本是沒想到田地的事,只是因那日說的話太過,真心實意上門賠禮。既然芙娘是這個意思,那她也決計不能占著她家的東西不還。
她倒不怪這丫頭絕情,她自小心思倔,有股韌勁,想必是實在傷了心,日後不打算往來了。
日後若再上門,怕是會惹了她的厭……
「那再好不過。」祁明昀頷首,緩緩帶上門,隨她去拿東西。
拿了田契回來時,蘭芙剛巧睡醒,頂著朦朧的睡眼坐在床上。
她揉了揉澀脹的眼皮,恍惚憶起昨夜睡得迷迷糊糊時似乎有人在親她,可身上實在太倦乏,困得連眼皮都撐不起來,便無暇顧及,又陷入夢中。
她抬手撫摸身側的被褥,平整微涼,並無凹陷痕跡,不像是有人睡過,她還以為是表哥睡在她身旁……
許是做夢罷,可也奇怪,怎會做這種夢?
神思漸漸清明,她也不欲去糾結那荒唐的夢,穿上鞋打開門,正好撞見祁明昀站在房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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