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停了幾月,害喜又越發厲害,不像頭兩個月時聞到腥味才會乾嘔,如今常常是上一刻吃飽,下一刻便能全吐出來。
口味還刁鑽無常,一會兒想吃甜的,一會兒想吃酸的,她本就是捱不住痛的性子,何曾受過這等折騰,煩躁不堪時,便會啪嗒啪嗒掉眼淚。
姜憬來看她時,索性各種口味的點心果脯都買了個遍。
「太折磨人了。」蘭芙方才才哭過,睫翼濕漉,眼尾泛紅,趴在姜憬肩頭,還在抽抽搭搭幽怨。
「過了這個月,就七個月了,你把繡品拿回家來做,也省得日日兩處奔波。」姜憬用掌心輕輕覆在她腹部,「這還揣著個呢,累死人了。」
「不做了,我有錢……」蘭芙將下頜抵在她肩頭,眼袋染上一層淡薄的鴉青,抽泣道,「做不下去,我都還沒落下幾針,便開始犯困。」
近來常常如此,白日裡欲打起精神幹活,不消片刻便犯起困來,一到夜裡又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肚子裡這個沒日沒夜地鬧騰,都快折騰死她了。
這晚姜憬下工早,陪她擠了一晚,兩人嘰嘰喳喳暢談到三更,蘭芙才覺一絲困意,破天荒地睡到了天亮。
第二日姜憬走後,她去了濟景堂開安胎藥。
高晏親自替她把了脈,「脈搏利落順暢,腹中的胎兒很康健,上次的藥,我再給你開幾帖。」
「我夜裡總睡不好,你能否給我開些安神藥?」蘭芙神色懨懨,提不起神采。
她與高晏相識幾個月,此人隨和良善,彬彬有禮,時常熱心相助她,她早已將他當成朋友。
二人之間也不同剛相識時那般拘謹,一來二去間,她知曉高晏曾娶過妻,可惜妻子紅顏薄命,新婚才一年便走了,膝下無兒無女,妻子亡故後,他至今也未再續弦。
高晏也得知她是遭人欺瞞傷害,不得已才離家奔波,來到安州,而腹中孩子的父親也正是哄騙她之人。
「安神藥傷及本元,你懷著身孕,不可濫服,且你身子弱,我不給你開,是因你不能克化。」
蘭芙仍不死心,嬉皮笑臉地湊過去,悄聲道:「那你莫要開純方,只添一味藥到安胎藥里,可好?」
她是全然不懂藥理的,只是按照自己的荒唐猜想覺得可行。
「不好。」高晏果斷相拒,聽到這般荒唐之言,非但不惱,還無奈搖首,垂著眼眸淺笑,「你如今都能教我寫方子了?不如我讓你替我號一脈?」
「我又不是大夫。」蘭芙失落拎上藥包,付了銀錢,走出了濟景堂。
夜裡蘭瑤來看她,她未經人事,年紀還小,不懂女子懷孕期間會害喜得這般厲害,還特地給蘭芙帶了一隻荷葉燒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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