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了。」他壓下話音中的沙啞,嗓音清冽朗朗。
又捧著那方不算多珍貴的漆盒,道:「得友人送了套筆墨,我用慣了書房中的筆墨紙硯,不欲開這新筆,放在一處也是落灰。在學堂時觀墨時的字工整有力,清晰勁透,不如就將這盒筆贈予他。不算貴重之物,全當我這做師長的聊以關懷。」
蘭芙先是謝拒,他執意要送,她也不好再堅持推脫。
她收下那盒筆,又想到以墨時的性子怕是不願出來與他道謝,便替他扯了個謊,說人已經睡下了。
因說了這個謊,加之受了旁人的東西,她心裡實在過意不去,便拿了一筐子糕餅當回禮贈予他。
這糕餅是她回來時從元酥記帶回來的,那裡頭的點心品種繁多,新鮮香甜,她最是愛吃。
可這兩隻巴掌大的一小筐便花了她六十文錢,她買回來都不捨得吃,自己只留了幾塊,剩下的都給了他。
祁明昀收了她的點心,不肯進屋歇坐喝茶,返回了院子。
這夜,他躺在逼仄的硬榻上,望著床頭擱著的那筐糕餅,眼前滿是她的身影在晃悠,她雪白修長的頸、有致的身段、細窄的腰肢。
他偏頭看
向哪處,她虛無的身影便會出現在哪處,他閉上眼,都能溜進他腦海,如何也擺脫不開。
又是一個無眠夜。
雲霧朦朧,遠山朗潤,晴雲悠悠。
窗欞被微風輕叩,光影移動。
今日是休沐日,學堂的學子與先生都歇一日假,祁明昀早早便戴好那具麵皮,將院門大敞,只為能遠遠望到她一眼。
一位布衣打扮的男子走進院子,見到祁明昀時,本是溫和的眉眼即刻添上幾分陰鷙,他走到窗前,從袖間取出一封書信,單膝下跪,肅穆行禮:「主子,御史台來的書信。」
祁明昀雖身在益陽,許多日未回京,但如今朝局平定,四大世家樹倒猢猻散,朝中儘是他的人,他也總算能安下幾分心去管旁的事。
可各部的大小事宜及決策仍要送到他手上,他過目覺得妥當後,各部才敢著手去做。
他伸手接過,拆開細讀,疏淡的眉眼壓下,神情略微陰沉。
信上說,兵部有人與兩衙禁軍勾結,不知所謀何事。
那布衣扮相的暗衛觀主子神情不對,匆忙低頭,不敢起身。
祁明昀嘴角噙著冷笑,陰冷的眸光中蘊藏薄刃,仿佛已將那拙劣的把戲碎成齏粉,顯然是已想出了法子如何嚴懲朝中那些不聽話之人。
他對那跪在地上的暗衛不屑一顧,欲轉身回信令他帶回京,一抬眸,一道人影闖入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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