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夜,一行人馬從京城過來,直奔陳寶莊那處行宮,一路不曾停歇,也無人言語,直到到了行宮外頭,其中一人打量著這行宮大門,嘖聲開口:「瞧這排場,和淮揚那處行宮比起來也不遑多讓了。」
為首的馬上坐著一人,一身黑色寬袍,一頭黑髮用一根銀簪高束腦後,面上戴著一張白色面具,面具作笑臉狀,眼睛形狀狹長,鼻子小而尖銳,嘴部位置像是碰壞了,四周碎裂形狀不一,借著月色還能瞥見底下一張殷紅的形狀好看的唇。
「淮揚有行宮?」那張唇微動,沙啞的嗓音便響了起來。
她身後左側馬上的少年便立馬點頭:「有的,先帝原先每年冬日都要去,那裡氣候溫暖,即便是冬日也不凍人,比京城要舒服許多。」
說完這些,少年話音一轉:「不過,殿下喜寒涼,想來對那地方沒太大興趣。」
趙時昨確實沒什麼興趣,但腦海里一瞬間想到的是一張清冷的美人面,她想,那人肯定喜歡那地方。
陳寶莊一年裡也難得有外人來,趙時昨這一行人大晚上過來,且都騎著馬,個個帶著刀劍,為首的趙時昨還戴了張奇怪面具,想不引人注意都難。
不過,趙時昨也沒想隱匿身形。
行宮大門沒開,倒是有一群人舉著火把從隔壁沖了出來,看起來氣勢洶洶。
「你們是什麼人?可知這是什麼地方?」人群里一個中年男人冷著臉質問。
趙時昨瞥眼過去,目光從火光下那一張張臉上划過,落在了其中一張尚且年輕稚嫩的臉上,她目光微凝,嗤笑了一聲。
……
夜風獵獵,點燃行宮的大火在風中越燒越盛,火光映在每個人的臉上,活著的,死了的,恐懼的,憎惡的……
趙時昨踩過一地血跡朝前行進,身後隨著她夜奔而來的十幾人隨意站立著,手中刀劍都見了血,目光或追隨著她,或看著四周,有男有女,面容大多年輕,目光卻都寂然。
喜桃也在其中,甩了甩手中的細劍,手裡還拎著一個沒斷奶的娃娃。
奇怪的是,鬧成這樣了,這娃娃還在閉目睡著,呼吸平緩,臉頰紅潤,看起來養得極好,一個年輕的婦人就趴伏在他腿邊,盯著他手裡的孩子,一臉的淚,無聲搖頭。
旁邊不遠處就是趙時昨方才在人群中盯住的那個少年,少年此刻被人用劍指著脖子跪在地上,仰頭怒目看著走近的趙時昨。
「你父親是陳永利?」趙時昨站定,面具下的眼睛盯著他,拇指緩緩摩挲著手中細劍的劍柄。
少年沒吭聲,卻在趙時昨下一句話出口時變了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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