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恪應著:「殿下也可再仔細考慮考慮,但草民還是那句話,要真想賭一把,還是得趁殿下現在狀況還好,趁早用更好。」
「本宮心裡有數。」
宋恪不再多說,把地上的東西怎麼掏出來的又怎麼給塞回去,背著背簍往外走的時候朝趙時昨問:「草民那小徒弟現下在何處?勞煩殿下派個人給草民帶個路。」
嘉帝直接指了李德海。
等李德海領著宋恪一走,殿內就只剩趙時昨和嘉帝二人,嘉帝看著她,燈下她那張臉白的可怕,偏偏唇瓣殷紅,仿佛透著血氣,其實盯著看得久了就能看出藏在這一片艷色底下的病態。
她是病著的,卻又與尋常的病人不同。
有時候嘉帝也想生出點僥倖之心,或許她的身體沒有那麼糟糕,可這點僥倖之心往往很快就會被掐滅。
他見過十七的掙扎和痛苦,比任何人都清楚她是怎麼活下來的。
他滿心期待宋恪帶回來一個好消息,也害怕過宋恪帶回來的不是好消息。
現下,他甚至不知道該說宋恪帶回來的消息到底是好是壞,藥是找到了,可趙時昨吃了藥能不能活,會不會好,還得靠她自己熬。
熬過來了,她便也有了尋常人的年年歲歲,熬不過來……
「十七。」嘉帝壓了壓幾乎翻湧到喉嚨口的情緒,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你不是已經開始恢復味覺了嗎?這就說明宋恪之前留下的藥也是有效用的,只不過效用慢了一些,但是沒關系,咱們慢慢來,好好養著,外頭那些人也暫時不叫他們回來,讓他們繼續搜羅著,肯定能找到比宋恪更厲害的人……」
「皇兄。」趙時昨打斷他,抬眼看過去,眼神更加平靜,「宋恪方才說的那些話你也聽見了,他原先留下的藥方已經沒什麼用了。」
那藥本就只是為了讓她恢復味覺,除此之外並沒有別的效用,她再喝也沒有什麼意義。
嘉帝握拳,眉眼間的溫和散盡,他像一隻被逼到絕境的猛獸,想爆發,卻又深知自己必須得冷靜下來。
他不能比十七先崩潰。
「上回病發,她在外頭守了一整夜。」趙時昨突然道,「我後來才知道她指甲都摳折了,自己卻一點沒發覺,都說十指連心,鑽心之痛都能無視,那時候她在想什麼?」
她笑了笑,嘉帝知道她說的是誰,在心裡給出了答案。
還能想什麼,想的無非是殿內趙時昨的安危。
那一夜又何止是謝絕衣守了一夜。
「皇兄和母后也是一夜未睡吧。」趙時昨輕嘆了口氣,「每回我病發,何止是我一個人在熬。」
「我熬過來了,你們便熬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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