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俞氏年近四旬,面皮白皙,但滿是疲態,兩鬢已經生出幾絲白髮。俞綸說兩位姐姐的眼睛最是靈動有神,像清水中一顆烏黑髮亮的珍珠,可面前大俞氏的雙眸沒有神韻光彩,反而像一潭死水,滿是滄桑。
一個人眼神的變化,不是年紀的堆積,而是歷經世事的沉澱。顯然大俞氏這些年過得並不如俞綸他們想像那般如意。
瞿永銘——大俞氏獨子——勸自己母親:「兩位表弟過來,這是高興的事,母親莫哭壞了身子。」
大俞氏抹著淚道:「娘是太高興了。」終於見到娘家的人了。
調整好心態便詢問他們是不是餓了,讓人立即準備午飯。
飯後,大俞氏領著他們去早已準備好的客房,又和他們兄弟說了好一會兒話,囑咐他們一番,這才在兒子的勸說下回去休息。
瞿永銘和俞慎言年紀相近,又同參加秋闈,留在客房與俞慎言說了好一陣話,也沒忽略俞慎思這個小表弟,捏了捏他的臉蛋笑道:「上次回去,小表弟還沒出生呢,如今都這麼大了,現在是隨蘇夫子讀書嗎?」
「表哥也知道蘇夫子?」
「當然知道,你大哥的夫子。」然後詢問他現在都讀了什麼書。得知面前這個小孩子四書都已經學完,驚喜問:「明年可參加縣試?你大哥九歲就考了童生,是咱們臨水縣最小的童生。」
俞慎思沒答話。俞慎言未滿四歲就入私塾,他近七歲才跟著蘇夫子讀書,算來兩年不到。蘇夫子對俞慎言參加秋闈就不贊同,覺得太急了些,卻知他是被逼無奈,最後鬆口。於他,上面有大姐和大哥撐著家,凡事用不到他頂著,是不會讓他小小年紀就去考。
他自己也想再沉澱幾年。
與其考中童生或者秀才,在榜上吊車尾,倒不如沉澱幾年名列前茅更耀眼。
俞慎言道:「思兒入學晚,再等幾年。」
瞿永銘點頭贊同,「是
不用急,年紀太小就考取功名,身邊讚譽之聲太多,容易自滿,反而沉不下心向學,算不得是好事。」自古神童多得是,成年後還能夠有大才者卻寥寥。
瞿永銘走後,俞慎思便和俞慎言說大俞氏的事,他覺得大俞氏眼底滿是滄桑,有說不出的愁苦。
俞慎言也瞧得出來,身為晚輩,又是瞿家外姓侄子,他們不好插手過問,只能這些日子小心觀察,若是能幫大姑姑分憂一二自是最好,若是幫不上也只能祈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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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後,俞慎言帶著幼弟去見白公子,瞿永銘擔心他們對城中不熟,這幾日進城的外來人又多,陪著他們一起過去。
三人還沒進茶樓,抬頭看到了二樓臨街的窗口站著的人。
白公子依舊一身儉樸,見到兄弟二人第一句便是:「一年多未見,你們兄弟又長高不少。」面前少年和他差不多身量,旁邊的男孩個頭也到他胸口位置。
二人見禮後,便給白公子介紹自己表兄。
幾人寒暄幾句,白公子提到當日俞慎思送給念念的繪本,「念念如今開始識字,對你送她的畫書特別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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