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慎言以為高明進只是客氣話,卻沒想到高明進並未敷衍,真的一件一件與他詳說。
高明進所談之事,有些是他前幾天去拜訪白堯時談到,高明進所言與白堯略有出入。可以看得出是二人對待一些問題上態度不同,這源自白堯身在翰林院,高明進身在戶部,各自立場不同。高明進竟沒有將他朝偏了引,像真的要幫他。
春闈前不少舉子去拜訪同鄉官員,或者拜訪鄉試座師,都是想得到這些朝中官員的指點。俞慎言今日過來不過是礙於禮不得不來罷了,他從未想過從高明進口中聽到只言片語朝堂之事,更別說他的提點。
高明進一連串操作,讓兄弟三人如墜迷霧,一時不知對方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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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慎思上次沒能夠聽到白堯與俞慎言的談話,這次倒是把高明進對朝局的分析聽全。
朝中局勢頗為複雜,陛下想做的事太多,但國庫不足是最大的弊病。太子和衡王年歲漸長,這二年參與政事,朝中明年有了站隊的傾向。很多政令因為牽扯到黨派利益,實施起來舉步維艱。
陛下是一個頭兩個大。
高明進身在戶部,自不會輕鬆哪裡去。
聽了許久,俞慎思也看出來,在這個士農工商的階級時代,剝削先從商人開始。如今朝中對於增加國庫想到的法子,一是賣官於商,二是提高各種商稅。他們覺得還不夠,如今又有官員提出增加田稅。
一群吃皇糧不納稅的人,中飽私囊,淨想著怎麼去壓榨
底層百姓。大盛朝百姓賦稅徭役雖不重,底層百姓也不過勉強混個溫飽。這口飽飯還沒吃幾年,這些吃飯不的人又要折騰。
看高明進演了半天戲,裝足了「慈父」,他謹遵俞慎言叮囑忍住沒開口。如今聽到高明進這個身在戶部的官員,對增加賦稅盤剝百姓的事持贊同的態度,俞慎思終於忍不住,懟道:「以晚輩之見,與其賣官於商和不斷提高商稅、賦稅壓榨商人百姓,不如官紳納糧,再抄幾個巨貪來得快。相比向內索取,不如扶持海外貿易……」
話未說完,其他三個人目光齊齊落在他身上。
俞慎言嚴厲呵斥:「住口!」
俞慎思悻悻閉嘴。
俞慎言忙起身道:「高大人莫怪,舍弟年幼無知,口無遮攔,是晚輩管教有疏,請高大人見諒。」
高明進擺擺手,饒有興致地打量這個一直沒太在意的小少年,此時被教訓得有點不服氣,面露倔強。看得出對朝臣們提議不滿,或者說對他的看法很不滿。
這孩子出生的時候恰逢他春闈傷了手,算命先生說此子與他命中相剋,他一直不太喜歡這個孩子。加之這孩子走路、說話都很晚,並不像聰慧的孩子,他也沒怎麼上心過。
聽聞今年年初參加童試,縣試得了案首,府試第二,半點不比兄長差,反而有過之。
今日倒是讓他見識到了,不開口則已,一開口語出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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