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慎言心頭一緊,來的路上他想過高明進可能因為何事利用二弟來逼迫他,但他未想到高明進會拿高暉的婚事做籌碼。
兒女婚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一條上高明進有絕對的權利,對方不退讓,他再有心也無法干預。
二弟也逃不了。
高明進的話就是給他們的警告,二弟若是逃了,罪名會落到他這個兄長的頭上,是他管教有失,慫恿弟弟忤逆父母親長,甚至會想著其他陰損招數給他扣個更大的罪名。
教唆人子忤逆父親,有悖
人倫道德,有悖禮法,這是大罪。陛下又重孝道,他若今後讓御史官員參一本,他的仕途還未開始可能就毀了。
他即便出繼,高明進還是他的長輩,他的罪責只會更大。
以二弟的性子,若不是高明進拿他的仕途來威脅,他早鬧開了。
若是二弟答應,就成為高明進真正的棋子,擺脫不了他的掌控,還害了那位姑娘。
高明進清楚他們兄弟自小受的教養做不出來這種事。
他掩在袖中的手攥緊。
高明進又幽幽嘆了聲,放軟語氣,裝模作樣地道:「我叫你來也不是真要責怪你,這幾年你在書院讀書,也的確顧不到他。我這個父親也有失職之處,平日內只去信詢問,沒有派人在身邊盯著,才讓他這麼鬆懈。他還算聽你這個兄長的話,你幫我勸勸他,男大當婚,哪由他胡鬧。」
肩頭松垮下來,語氣疲憊,神色頹然,好似對這個兒子無可奈何,被迫求人。
可他已經將他們兄弟死死攥在手中。
他這麼做,不過是逼他讓步。
他一個新科進士,在京中毫無根基人脈,若是此次離京,京中有高明進在,除非他立下天大功勞,陛下開口,否則他再難回京。
可哪有天大的功勞給他。
若是留京任官,高暉就不得不依著對方的安排,他無異於用弟弟的婚姻來保自己仕途,能保多久還另說。
他怎麼勸二弟都是錯,勸他答應是毀了二弟,勸他不應就是斷自己仕途。
「大哥……」高暉滿眼心酸地看著他。
俞慎言瞥了眼二弟,又望向高明進。高明進擰著眉心,微微耷著眼皮,做足了一個為兒子周全考慮的慈父模樣。
剛剛的一番話說出去,任誰聽了他都是一個愛子親切的父親,而自己是個不知輕重禍害弟弟的無良兄長。
這步棋他不得不讓。
猶豫半晌,他撩起衣袍跪下,高明進抬了下眼,露出微微驚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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