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道:「隔壁坊也不遠,捷報午時才開始發,家父家母和兄姐都在,他們會接待。」
俞慎思回自己房間換了身衣裳,取了東西便出門。
盛府有馬車來接。
相鄰兩坊之間沒有多遠距離,一盞茶工夫便到盛府門前。
盛久的隨從站在門前相迎,但見到俞慎思卻面上沒有多少喜色,「公子等俞公子多時了。」
俞慎思客氣道了句歉意,同隨從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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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府是普通的三進院子,外面看上去有些冷清荒涼,裡面卻布置端莊大氣,雕樑畫棟,廊榭相連。
隨從領著俞慎思穿廊過院朝後園去。
俞慎思打量隨從一眼,弱冠出頭年紀,身板結實,識文通武。此人顯然不只是盛久的隨從。
他客氣地笑道:「實在慚愧,相識數月尚不知公子怎麼稱呼。」聽盛久和車夫皆喚他六郎,並未喚過姓名。
隨從冷淡地瞥他一眼,「俞公子可以和公子一樣喚我六郎。」
問了等於白問。
從隨從身上探不到盛久身份,俞慎思也不急於這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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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園有一小池,盛久站在水亭外圍石台上,探頭望著水中游魚,手中捏著魚食投餵。
抬頭看到俞慎思走近,放下魚食,取過身邊侍從捧著的帕子擦了擦手,笑著迎上前兩步拱手道:「聽家僕說俞公子要見在下,在下一直沒得空。今日殿試發捷報,本不該請俞公子過來,奈何只今日得空。冒昧相請,俞公子見諒。」
俞慎思回禮道:「盛公子公務繁忙,是在下攪擾了。」
盛久示意隨從和伺候的人都退下,請俞慎思進水亭中說話。「俞公子要見我,是為了當日書肆中所談之事?」
「盛公子果然睿智。」
盛久笑了聲,「在下聽聞今科殿試考題便有一問是關於土地賦稅,不知俞公子答得如何?該不會殿試策問俞公子還瞞而不答吧?陛下可是知曉你提過『官紳納糧』之事。」
俞慎思拱手回道:「在下豈敢欺君,在下的確提過官紳納糧之事,那也是聽高侍郎談論土地田賦得的一點啟發,並無具體方策,殿試胡亂對答,是大不敬。」
見俞慎思還是當日那一套說辭,盛久面色冷下來,語氣也透著慍意,「既如此,俞公子還見我做什麼?」
俞慎思停住步子,不驚不慌地笑道:「與人相交在於誠,自始至終,盛公子未以真實身份相見,卻要在下坦誠相待,是否太苛刻了?」
盛久聞言頓住,回頭盯著神色從容淡定的少年,方意識到是自己失誤。土地賦稅變革這麼重要的事情,僅憑他們那點交情,對方憑什麼信任他,憑什麼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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