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事情鬧開,此事已成定局,他罪責難逃。
他深吸一口氣,讓心神穩一穩,不能慌神出亂。隨著內侍邁上石階,步入大殿。
皇帝見到高明進進殿,面色平常,眼中卻難掩慍怒陰冷。
感受到皇帝威嚴逼人的目光,高明進恭恭敬敬俯身見禮。皇帝默了幾息,沒有令其平身,讓內侍將策文遞過去。
時至今日,以陛下睿智,心中明鏡一般,高明進沒有遮掩必要,此事也遮掩不過去,也不該再去遮掩。拿到自己令人所寫的策文,他不敢狡辯,認下此事。
伏首請罪。
皇帝勃然怒斥:「高明進,你膽大包天!矯言偽行,當面欺君,該斬!」
太子被一聲怒喝嚇得神經緊繃,忙俯身求情:「陛下息怒。」高明進再該死也不能死。
殿內伺候的宮人也嚇得紛紛俯身,大氣不敢出。
高明進惶恐地再次伏首認罪,極力辯解:「臣知此策實施千難萬難,不敢貿然進獻。本意想請書肆廣發,先觀天下人反應再做決斷。」
「膽敢狡辯!」
高明進身子伏得更低,慌張回話:「臣不敢。如今東南倭寇剛驅逐,西北尚未安定,河運海運之事爭議未休。此策又必得罪天下官紳士子,引起他們強烈不滿,千攔萬阻,亦有礙朝廷其他政令實施,此非推行此策最佳時候。以致臣未有及時稟奏。」
這一套說辭冠冕堂皇,卻也是實情。
皇帝怒氣稍消。
太子不認同高明進,見皇帝不準備降罪,便質問高明進:「高侍郎所言,何為最佳之時?西北安定,河運海運之事分明時?高侍郎認為還需要多久?高侍郎身在戶部,當知國庫之緊。去歲孤南下親見百姓之疾苦,那些窮苦百姓等得了嗎?
如今東南倭賊驅逐,西北未有用兵,運河已治理疏浚,這已經是最佳之時。」
高明進做最後掙扎,回稟:「殿下可知此策實施有多艱難?」
太子聞言亦動怒,厲聲責道:「於國於民有利,何懼千難萬阻?高侍郎身為戶部堂官,遇事不知盡心只知退縮?朝廷國庫之所以緊張,孤看高侍郎你首罪。」
高明進望了眼慍怒的太子,咽下辯駁之語,「殿下既給臣安此罪名,臣領此罪。」轉向皇帝再次俯身請罪。
「你……」
太子一時氣憤之言,心中知曉朝廷國庫緊張與連年用兵和多地災害等各種緣由有關,非他高明進一人之過。這些年高明進為了充盈國庫,也確確切切提了不少方策。若非其真有才幹,也不會入仕未足十載就升到戶部侍郎位置,這麼多年穩坐。
只是此人在其位,卻不全盡其心,於己不利便畏縮躲避,還欲將其推給一個尚未入仕之人,不思忠義,這是他對此人最不能容忍之處。
皇帝冷冷地看著高明進,他所慮亦是他所慮,但這不是他欺瞞並推卸他人的理由。
皇帝沉下怒氣,問:「此策,新科狀元俞慎思是否已早知?」
高明進心提起來,早知,可能是舞弊,更是欺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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