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過旁邊的摺扇打開,笑呵呵道:「四月天就這麼熱,商議這半日,我得去喝杯涼茶歇息。引之,你可要來一盞,我讓人給你送過來,禮州小燕泥,清涼解暑。」說著就朝堂外去。
「多謝元績兄,我便不用了。」
苗猷已經踏出堂去。
旁邊的小吏似乎也看出了苗頭,也尋了藉口出去。
堂內只剩下俞慎思和高明進二人。
俞慎思已經在案邊坐下,翻看史料。
高明進看出對方不願搭理他,主動問話:「此策,你亦心中早有?」
「下官心中並無此策,全是高大人指點。」沒有旁人在,俞慎思也不再提著氣和他演。
高明進冷笑,走回上座,道:「上官問話,你該起身回話。」
俞慎思知曉高明進故意刁難,忍了忍氣,還是站起身回道:「下官當謝大人點撥之恩。」
望著少年那雙和亡妻幾乎一模一樣的眉眼,連藏著怨氣都那麼相似。他愣了片刻,語重心長地道:「陛下讓你過來,不是因為你殿試那篇策對文章與此有關,而是陛下知曉,你與我一樣,早就心有此策,皆欺瞞。」
俞慎思這兩日細細回顧此事,也猜到這一點,所以陛下讓他過來,一來是知曉他真的對此策制定有益,二來也是懲戒。
「還不是拜大人所賜。」否則他順順利利殿試,不用惹皇帝不悅,甚至取悅聖心。他也不用讓太子為他出頭,更不用在這里笑臉對著一個厭惡之人。
此時此刻,他可以與同窗飲酒閒話,或是去書肆閱覽文章,或幫家裡準備兄長的婚事,做什麼也比對著仇人強。
高明進卻笑了笑,「你我是一樣的人。」
俞慎思心中輕蔑,「下官怎敢和大人比,大人多英明。只是玩鷹必被鷹啄。」
高明進盯著俞慎思,沒再去看他那雙和亡妻一樣的眼睛,他瞧見對方的臉上沒有了少年飛揚,沉著像覆一層陰雲。他想到那日皇城外,他迎著斜陽滿面笑容走來時模樣,那才是這個年紀人該有的樣子。
半晌後冷聲吩咐:「先做事吧!」
不時有戶部的官吏進來,或是送文書,或是請示諸事,或命人傳話。期間高明進也因為公務進進出出幾次。
高明進在的時候沒再理會俞慎思,將他當成了透明,俞慎思也樂得不與他話語交鋒。
下值前俞慎思將一摞書看完,擬了一份方略交給高明進,這才與他搭話。
高明進皺著眉頭看完,指出幾處不合理之處,俞慎思不服氣與其面紅耳赤爭辯一番。
旁邊文吏見他們爭執已經吃驚,聽到俞修撰每一句都在駁侍郎大人,心提到嗓子眼,想著是不是要提醒俞修撰,不可太過放棄。意識到二人關係,小吏也就將話咽了回去。
俞慎思和高明進爭執一陣後,逐漸發現的確是自己擬定的方略不足,忽略了一些實際情況,便住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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