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名差役聞言急了,忙求饒。他們都是上有父母要贍養,下有妻兒要吃飯,全家人都指望他們那點錢餬口。五十杖挨下來,皮開肉綻,再沒了縣衙這個差事,家裡人就斷了糧。
幾人苦苦哀求。畢竟是自己手底下的人,現在推行新策也的確是需要人手的時候,劉知縣鬆口道:「若你們如實招來,本官可以留下你們。」
幾名差役相互看了眼,相對得罪塗舉人,還是自己這身官差的皮更重要,幾人這才紛紛將當日的情況說來。
他們自稱本來也是不敢收的,是塗大少爺硬塞給他們,讓他們辦。事後陳阿六要來告發此事,被他們瞧見,就通知塗家。
劉知縣斥問塗家父子還有何要說。
事已至此,塗舉人見已經沒有迴旋餘地,話鋒一轉道是兒子年輕,一時糊塗。
塗大少爺也是識時務之人,見情況不妙,當即認錯,順著自己父親的話說,並道以後定不敢,必定配合官府,大力支持新策。
劉知縣清楚,現在衙門外還有人鬧,這件事若是不嚴厲懲處,對後面其他的人沒有震懾作用,此後還會有人效仿塗家。新策屆時仍舊不能徹底推行。若是再被省城過來的人查出了紕漏,自己的烏紗帽就真的不保了。
他朝一直旁觀他審案的俞慎思看了眼,咬了咬牙,道:「現在事實擺在眼前,人證物證俱在,塗家收買差役,在登記的冊子上動手腳。依照朝廷政令,隱瞞田地,田地收歸官府!」
「縣尊大人……」塗舉人想要再辯解。
劉知縣冷冷斬斷他的話,「本官是依著朝廷法令辦事!你有何不滿?」
「劉縣尊未免太苛責了,不過是犬子一時糊塗,如今已知錯。」
「何來糊塗!勾結差役企圖隱瞞田地數目,還企圖殺人也是糊塗嗎?」劉知縣怒聲斥問,便審起陳阿六遭塗家人暴打的事。
最後將陳阿六當年被塗家霸占田地的案子也審了,並牽扯出塗家這些年欺壓霸占田地的事。
最後塗大少爺因隱瞞田地、霸占百姓田地和蓄意傷人等罪依法杖責徒五年。
塗舉人為兒子和劉知縣極力爭辯,俞慎思此時開口道:「塗老爺教子無方,縱子欺壓百姓,故意傷人至殘,如今還欲包庇,你這舉人的功名還想不想要了?」
塗舉人又被他的話驚住,他本就胖,被氣得有些喘,一雙豆眼盯著俞慎思,氣勢也弱了下來,「大人還想剝了塗某功名?」
俞慎思冷笑道:「塗老爺,劉大人已經給足了你面子,法外容情。塗大郎犯的罪,亦有你縱容指使,你豈能置身事外?你是舉人,熟讀大盛典章律法,應該知曉,若是此事上報學政,完全可以革除你功名。塗老爺得了便宜就該見好就收,別再想著得寸進尺。」
塗舉人也沒了氣焰,他清楚面前人說的是真的,真深究起來,他這個舉人功名都保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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