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斧靈機一動,拿出一份單籠金乳酥①。
「?」鳴鏑眼睜睜看著大斧拿出單籠金乳酥在罪犯前晃了晃,不知道他這是忽然要做什麼。
「你想吃嗎?」大斧問罪犯,「這酥皮,這厚實的乳香,真死了可就吃不到嘍。」
原本說這話是想誘惑誘惑嫌犯,可是說著說著自己真饞了。
酥皮金燦燦,吃一口脆得掉渣,內里的乳酪濃厚,滿滿都是馥郁的奶香,豐富紮實的口味甜度正好,鬆軟香綿,吃完手裡就能兜一巴掌碎皮。
「你再仔細想想,難道真要為了一點銀錢替他人頂罪?」大斧不甘心,又問。
那犯人不說話,只冷笑一聲。
鳴鏑要氣死了:大斧這個笨蛋,當人人都和你一樣貪吃嗎?這是在審訊!審訊!破壞了素靜肅穆的氣氛如何是好?
還是裴大人開口:「你當真那麼信任真兇嗎?他連殺三人,可見視人命為草芥;能叫人來頂替自己,可見對律法毫無畏懼,上不敬人命,下不敬國法,你是哪來的自信,能信那人能信守承諾,在你死後還給你老娘看病?」
夥計動了動,鎖鏈細細碎碎響動了一下。
看得出來他內心有所鬆動,大斧大喜。
「殺了三人,你的下場便只有秋後問斬,可你若死了那人反悔怎麼辦?你老母照樣沒有錢看病。」裴大人的聲音沉沉,一字一句似有份量。
夥計喉頭不安吞咽了一下。
大斧再次大喜,看來這件事有突破了。
裴昭繼續沉聲道:「你老母親原先就算沒有錢看病,至少還有你照顧養老,以後只怕連口井水都要爬到門口求路人憐惜。」
那漢子動了動喉頭。
「我已經說服了被害男子的家眷,只要你站出來指出真兇,你那老母的醫藥費他家來付。他家就幾代單傳一個兒子,自然要耗盡心血找到真兇。」裴昭一字一句說完。
從始至終,他的眼睛都盯著夥計,面色凝重。
夥計盯著那對眼睛,黑白分明,在光線昏暗的牢獄裡熠熠生輝,對面的大人沉靜如海,雖然素不相識,但無端覺得他渾身氣勢充滿正氣,值得信賴。
再回想起自家掌柜在尋他頂罪時的神情:帶著血絲的渾濁眼球,還帶著一絲黃,急切盯著他,說出好處時,嘴唇都在發抖,似乎很心疼那些銀子……
想到這裡夥計開口:「我翻供。」
大斧和鳴鏑齊齊鬆了口氣,大斧還惦記著承諾:「說話算話,這份單籠金乳酥先給你嘗嘗,回頭我給你娘買一籠送過去。」
「暫時不必打草驚蛇。」裴昭開口,「我會派衙差過去暗中保護著你老母親。」
「兇手也怕你反悔,在官府沒有發榜定罪之前,他一定會控制你老母親,所以還要辛苦你在大牢里待兩天做做戲,我也會保證你母親的安危。」
夥計跪在地上,重重行了個大禮:「多謝裴大人。」聲音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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