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眼看就要從眼眶裡掉下來,葉盞狠狠轉了轉眼睛硬是給憋了回去:她又不是對著裴昭哭,純粹是劫後餘生後看見執法人員後太激動了。
「你做得很好。」裴昭沒嘲笑她,他認認真真盯著葉盞的眼睛,眼神里盡數是誠懇,「很多人,即使是受過訓練的部曲練家子都沒有你反應迅速,能從兩個暴徒手裡輕易脫困。」
真的嗎?葉盞本來沮喪的心情驟然變得晴朗,她猛抬起頭:「真的?我也覺得,我一直在找機會,看他們一人動作不對勁才趕緊撞開了一條路,對了,我還給了他們一下,你看,就用這匕首捅了他一刀。」
說到興致時還掏出匕首給裴昭看,卻忽然想起這匕首是裴昭送的:「這還是你送的呢,怎麼樣?我殺魚砍肉手腕上有的是力氣,一刀下去他那手筋多半得斷!……」
驚嚇褪去,她滔滔不絕吹了自己半天,說個沒完,追憶自己的光榮脫困史車軲轆話來回說了好幾遍。
裴昭卻始終沒聽膩,安安靜靜聽她訴說,春日裡楓樹的花是米黃色的,滿滿一樹米黃色的碎花,隨著春風慢慢落到地上。
直到那頭衙差們要走喊裴昭,裴昭才扭頭吩咐他們:「你們先走,對了,活的那個嘴裡的帕子不能動,免得他自盡。先送水牢。」
衙差們對視一眼,水牢可是大折磨,看來這犯人雖然能保得一命卻要受大罪嘍。難道這是大案子?
他們應了下來,帶著犯人離開。
葉盞這才意識到自己在驚嚇的情形下說了太多話,她後知後覺咬了咬下唇,在裴昭轉過來時不好意思摸了摸後脖頸:「多謝裴大人。」
又想起客套:「您這是才回來?」
「不用謝,是我要跟你賠罪才是。」裴昭神色變得凝重,"那兩人是糧道被毀案的同夥,我在遼找到了線索回來捉拿剩下線人,卻不想他們綁架了你,若是我行動更早只怕他們早就歸案了。"
葉盞瞭然。
那兩個線人潛伏在城裡一定四下打探過,葉家酒樓富貴並不是什麼新聞,那兩個得知這個重要消息後便精心布置了一番,想要綁架她來獲取大筆經費。
當然沒想到裴昭已經回了汴京城並且回京第一件事就是去捉拿同夥,所以才歪打正著救了自己。
「辦案嘛,哪裡能想到那麼巧?」葉盞倒不覺得這是裴昭的錯,「他們有意綁人訛詐,自然是什麼時候都有可能動手……」
驚嚇、恐懼、分析案情,兩人剛才忙於所謂「正事」,沖淡了乍見的尷尬,此時該說的正事都說完了,卻忽然覺得好安靜。
葉盞想起自己送過去的禮物,心越來越虛,話音也越來越低,一時沒留意同一句話被自己車軲轆說了兩遍都渾然不覺:「……什麼時候動手都有可能……」
裴昭察覺到了,眉毛輕輕一挑,眼睛帶了絲訝然,隨後點點笑意如星光浮現在他眼裡。
正在這時有位街坊大聲開口:「長官,這箭袋是不是您的?」
兩人之間奇妙的空氣流動戛然而止,裴昭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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