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子我連怕都不怕。」
「這些罪大惡極之人,怕難道就不抓了?」
女眷們說起這遭事意見難得的一致,各個同仇敵愾。
一牆之隔,裴昭聽著夫人們的對話,站在風裡心中五味雜陳。
怪不得母親強令他休沐,又叫他在花牆這側等著。看到兩位長輩居然能和好的驚愕讓裴昭破例告了假,不知她們意欲何為所以才坐在這里。卻沒想到能聽到這番話。
裴昭自然是頗有共鳴的,他不再提親,不就是怕拖累葉盞麼?
牆那頭,他聽見祖母咳嗽一聲,又問葉盞:「二姐兒,若是你,你待如何?」
牆這邊,裴昭的手不自覺攥住了。
他抬頭想看,卻只能看見雪白的花牆和頭頂湛藍天空,牆頭有幾枝徘徊花枝,在風裡高高翹起枝條,裊裊飄展。
因著不知道她會怎麼回答,裴昭越發惴惴,只聽到自己的心臟在砰砰砰亂跳。
他努力豎起耳朵,捕捉著牆那頭的回答,不知是不是心裡作祟,他懷疑自己當下連血液沖刷心臟的響動都能清晰可聞。
葉盞思索了一回,認認真真答:「若是我家眷意欲行此,我不會怕,也不會後悔。」
「怎麼?」柳氏聲音大了一點,似乎始料未及,「你膽子倒大。」
「倒不是膽子大。」葉盞笑,「譬如我做菜,有時也會被燙傷、切到手,被菜里的青蟲嚇一跳。但若是有人叫我不做菜,那比殺了我還讓我難受。」
她有愛好,不會因為中途的艱難因噎廢食。
「推己及人,自然也不希望對方捨棄自己的心中所愛。」
在場的夫人們紛紛點頭,都覺這話說到了自己心坎里去:
「是啊,都說巾幗不讓鬚眉,咱們公門女眷也不是貪生怕死的。」
「他們男人能出生入死懲治歹人,我們旁的不會,但就算怕也不會拖後腿。」
「就是。」
裴老夫人話里已經帶了笑意:「好孩子,是個會體恤旁人的。就是沒眼光的人太多,也不知是不是睜眼瞎。」
沒眼光的人指的是誰?諸人雖然驚訝,但覺得可能是葉盞開店時遇到的勢利眼之類,便也沒當回事,就是葉盞自己也這麼認為的。
殊不知一牆之隔,「睜眼瞎」的裴昭站在風裡,臉上神色莫測。
柳氏又笑:「若是諸位夫君說覺得自個兒面對的匪人如虎口之厄,涉危履險,要與諸位和離,這又怎麼辦?」
「他敢?」有位夫人口快,「我看他是活得不耐煩了。」
「就是,我家那老貨瞧不起誰呢?老婆子我怕那個?」
「就他高風亮節就他要青史留名?一聲不吭就把家裡人當拖累?」
「說不定他打起來還沒我厲害呢,還敢小瞧我是貪生怕死之徒?」
你一言我一語將那假想中的「夫君」批得一無是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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