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花澗很輕地抿了下唇:「你……」
沈亭文:「我……」
兩個人幾乎同時開口,又同時閉嘴,花澗搖頭:「你先說。」
「好,我先說。」興許是知道花澗一開口不過拒絕,沈亭文這次沒讓他,主動開口道:「上次你拒絕我的提議之後,我想了很多事情。拒絕的理由,你的想法,我該怎麼做……太多了,亂七八糟的,亂到你現在問我到底想了什麼,我可能都說不明白的那種……」
沈亭文凝視著花澗,從頭到尾,愈發覺得這個人特殊,連落在自己臉上的目光都認真得令人心動。那雙眼睛眸光清淺,眼尾很淺地彎下來一點,有幾乎令人驚心動魄的溫柔。
沈亭文喉結輕輕地滾了一下,感覺嗓子裡有點癢:「緊接著你就生病了……我那時候其實挺慌的,畢竟前段時間……」
畢竟前段時間家裡人才住過院,花澗在心底替沈亭文補充。
但沈亭文越過這句話,說:「我可能太風聲鶴唳了,可我控制不住……你自己應該不記得,頭一天晚上你燒得不太清醒,我半夜掐點喊你起來喝水,你一醒就不知道在念叨什麼,後來念叨完了,一聲不吭開始掉眼淚……」
沈亭文一手摟著花澗,碰到了滿手灼熱。那個懵不合時宜地再次闖入他腦海,絢麗的蒼白的,鮮艷的枯寂的。屋外雨水沙沙,好似能聽到風雨中垂絲茉莉拍打窗戶的聲音。花澗閉著眼,燒得眼尾生紅,唯獨嘴唇白得像紙。
他小心翼翼地將水沾到乾裂的嘴唇上,聽見花澗極其輕聲地說著什麼。他湊近了,聽見那夢魘一樣的三個字。
那一瞬間,沈亭文甚至分不清現實與夢境的區別。數日以來的惴惴不安好像忽而成了真,把他壓在了深不見底的海淵下。可偏偏在這種時候,他什麼也想不出來了。他抬手壓住花澗手腕,一下一下數著兩個人的心跳,直至它們逐漸合為一道。
花澗慢慢抬眸,沈亭文的話同樣莫名將他勾回了那一日。他張張口,想要安慰沈亭文。可話到嘴邊,不想解釋的心思又占了上風,於是他掐住話頭,眸光垂落下去。
沈亭文深吸口氣,品砸出苦澀來:「你自己說,你和家裡人關係不好……在梧城,也沒見你有保持聯繫的親友。那除了我,你在需要幫助的時候,還有可以依靠的人嗎?」
話出口的瞬間,沈亭文好像忽而被什麼擊中了,喉口哽得厲害。他握著花澗的手,感受到中間千山萬水一樣的距離。花澗不提過去,也從來避諱未來,好像他是一封沒有收件地址的信,只能在無數風景之間輾轉起伏。
「所以……我覺得,我總得做點什麼。你沒太多依靠,要是我對你還不好,就太欺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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