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謝家的嬤嬤女使們說,謝行之在每日卯時一刻,都會準時起身操練,無論寒暑。
這樣一個嚴於律己的人,現在這樣的昭昭白日,忽然毫無緣由地垂首親吻自己,這怎麼不教盧宛驚訝困惑。
半晌,盧宛有些嬌.喘連連地偎在謝行之的肩頭,闔眸歇息了一會,方才佯作無事地斂好微亂的衣襟領口,坐直了身體。
謝行之垂眸,望著盧宛微紅的嬌容,眸色在不知不覺間變得有些微的柔和。
他抬手,骨節分明的修長大手為盧宛挽了挽耳畔有些散落下來的碎發,極有磁性的嗓音低沉沉的。
「在想什麼?」
盧宛聞言,有些赧然氣惱地抬眸,望了面前的謝行之一眼。
她抬手,點了下自己的唇,半真半假地使小性子抱怨道:「在想夫君將我的口脂都吃盡了,待會我要以何面目去見母親。」
聽到盧宛這般說,男人的目光凝
在她的面容上,點漆般的墨眸中,沉沉的笑意好似愈深。
修長指節撫過盧宛白皙鮮妍的面頰,謝行之淡聲問道:「可有攜帶的口脂?」
聞言,盧宛頷了下首,回答道:「有的,只是不曾帶鏡子。」
謝行之垂眸瞧著盧宛找出帶著的口脂來。
又見她想到了什麼,有些懊惱地喃道:「不曾帶鏡子,便是帶了口脂,又有何用……」
抬手,取過盧宛手中的口脂,謝行之挑起她的下頷,雖不曾說話,但手上的動作,卻為她解決了難題。
盧宛抿了抿唇,水眸瀲灩,對謝行之淺淺一笑。
「多謝夫君。」
謝行之神情淡漠地望了盧宛一眼,忽然展臂,將她攬入懷中。
線條分明的下頷放在她馥郁柔順的發頂輕嗅了嗅,謝行之抱著盧宛,微闔眼眸小憩著。
這是他鮮有鬆懈的時刻,又軟玉溫香在懷,帶著些微微饜足,男人慵懶地笑了一下。
而柔順地被男人抱著,偎在他懷中的盧宛,卻睜著清凌凌的眼眸,神色平靜得有些漠然。
想到方才謝行之為自己塗口脂時,那輕車熟路的熟稔動作,盧宛有些意動的心,已經冷透大半。
……
內間裡,盧夫人仔細端詳著三日未見的女兒。
只見面前的女郎已不再梳著尚在閨中時的姑娘髮髻,細細勾勒描畫的眼角眉梢間,流露出些艷麗的婦人嬌媚來。
盧夫人看著盧宛微有些泛著淺淺黛色的眼圈,與她原本青澀的嬌容上,此時帶著疲憊,但溢出來的初綻的一抹媚色,又想到方才女兒走進門來,行走時的腿腳輕顫,心中這才輕輕鬆了口氣。
女婿雖然年歲大些,但家世煊赫,手握重權,又這般疼愛女兒,盧夫人只覺一直擔憂忐忑的心,漸漸被滿意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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