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不耐煩的盧宛叫人去外面請了些識文斷字,會看帳本的婦人,理了三日,方才將那些帳目全部歸類整理完畢。
盧宛復又一一核查。
這些年,孫姨娘能掌管中饋,當然也不是吃素的。
現在帳目變得如此錯綜複雜,說其中沒有她的推手,盧宛能信才是怪了。
盧宛身旁侍候的女使,看到她既煩又頭疼,卻還是點燈熬油也要堅持的模樣,都有些於心不忍。
想勸她休息,可盧宛卻又心意已決。
其實若不是這些事是她必須要做的,盧宛也不想管這閒事。
但,掌家權,是她勢在必得的。
一是她手中沒有權.力,便是受寵愛,也只會讓人覺得她是個以色侍人的繡花枕頭,輕飄飄的不能服眾。
二來謝氏是累世名門,祖業豐厚,這份本便該握在她的掌心,頗豐的一筆油水,為何要便宜了孫姨娘,餵大她的胃口?
一連半月,盧宛專心查帳,倒還真讓她查出不少的問題。
協助掌事的秦嬤嬤被盧宛叫到玉衡院幾次,每次出來的時候,皆面色蒼白,驚弓之鳥般的模樣。
終於,某日的下午,戰戰兢兢的秦嬤嬤出了玉衡院,便直奔了謝府西面的文翠院。
文翠院裡,孫姨娘聽罷秦嬤嬤的大倒苦水,一面垂首慢慢地呷了口茶,一面嘆了口氣,愛莫能助的為難模樣。
「如今不是我掌家,嬤嬤來求我,我也是無可奈何。」
聽到孫姨娘這般說,秦嬤嬤有些著急道:「新夫人到底年輕人心性,又初來乍到,什麼都不懂亂查一通也是有的,姨娘你在旁多點撥一下啊。」
聞言,孫姨娘只是輕輕柔柔地笑:「瞧瞧,嬤嬤這話說得跟吃了燈草似的。」
頓了頓,孫姨娘慢條斯理地溫和道:「咱們的這位太太,如今正受攝政王寵愛,誰敢管束她?嬤嬤,不是我不幫你,是我也沒奈何啊。」
秦嬤嬤看著面前溫和的孫姨娘,又想到笑裡藏刀的新夫人。
知曉孫姨娘這回是真的幫不了自己,她的面色變得有些難看。
眉頭緊皺,秦嬤嬤憤恨道:「那丫頭片子慣會裝模作樣,真該教攝政王瞧瞧她的本來面目。」
孫姨娘拿起放在桌案上的團扇,輕輕撲了幾下,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翌日清晨,盧宛用了早膳,正在院中涼亭賞花,一個小女使忽然著急忙慌地跑了進來,口中急急忙忙地喊著:「太太!太太!不好了!死人了!」
手中端著一盞溫茶,盧宛側身,淡淡地看了一眼跑進涼亭的小女使,平靜道:「慌什麼?什麼死人了?」
小女使喘了口氣,著急地回稟道:「是……是太太昨日罰的那個秦嬤嬤,今日上吊了!」
可誰料,盧宛聞言,只是神色淡淡地頷了下首,應道:「嗯,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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