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確躺在地上翻了個身,而一旁干看著的李嬈此時湊了過來,想要扶他起身。
他避開女人的手,撐著地面彈跳起身,走到帘子外,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拎起書包就走。
在路過中間勉強被稱為客廳的空地時,隨意地掃了一眼,男人正坐在矮桌前,一旁的女人唯唯諾諾地伺候著男人吃飯。
一個在外面對別人點頭哈腰的男人,回到家裡當上了土皇帝,耍起了威風。
沈確捏緊拳頭,一個酒瓶就從男人的手中拋出,砸到他後面的牆上。他沒有下意識地閉眼低頭,而是與男人對視,玻璃四散崩裂,打在離牆更近的少年身上。
尖銳的玻璃碎片划過少年的脖頸
和臉頰,留下細小的傷口,目光凶戾如同一隻草原里等待捕獵的狼,死死地盯住沈城。
沈城起了一身冷汗,被嚇得心髒一緊,少年收回目光,大步踏出了房間,他才敢開口罵道:「你個小兔崽子,用什麼眼神看你老子……」
沈確不顧身後隱隱的咒罵聲,快步下樓。
樓道中的燈泡一閃一閃地亮著,斷斷續續的,像一個苟延殘喘吐著舌頭的老狗,他快速走過,驚起一對野鴛鴦。
男人罵了句晦氣,女人則是嬌聲問道要不要一起,沈確裝作沒聽見,如同一陣風,迅速地穿過樓道,找到空地上鎖著的自行車。
剛提腿上車,啪嗒一聲,鏈條掉落,他蹲下身檢查一番,這才發現自行車鏈斷掉。這時隔壁的陸葵騎著車路過,見此情形停了下來。
陸葵低頭看著鏈條有些為難,修自行車的攤子在好幾個小區外,她的自行車是單人的,無法承擔兩個人的重量,若將自行車借給沈確讓他先去修車,一來一回,兩個人怕不是要十點多才能到學校。
亞蘭對特招生較為嚴苛,不允許遲到、早退,第一次發現會被扣分罰站,超過三次將被清退。
而亞蘭的助學金和獎學金又格外豐厚,和學分掛鉤,扣除一分基本上就與獎金無緣了。她奶奶的視力似乎越來越差,陸葵還想拿到獎學金帶著她去醫院看看。
沈確似乎也看出了她的為難,搖搖頭讓她先走,轉身趕往公交站點。
他們小區門口的公交是半小時一趟,沈確到時上一輛車剛過,他又等了許久才登上公交,他坐到後排,倚著窗戶發呆。
公交帶著一車人穿過偏僻的小區,穿過茂盛被人開墾的田野,最終和車流混在一起。繁華的街道上,小公交車身破舊,滿滿當當地塞著上班上學的人群,仿佛沙丁魚群,各色氣味充斥著沈確的鼻腔。
司機嘴裡叼著的香菸味、隔壁身上的汗臭味、小孩好幾天沒洗頭腦袋上的頭油味,沈確將窗戶拉開,吸進來的空氣是被日光曬過反蒸騰起來的柏油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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