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時聿川看了萬年曆，今天是個好日子：宜嫁娶。

「好，那你等我，我化個妝。」

半個小時後，時聿川牽著她的手下樓，傭人們還在打掃衛生，見到葉盡染投來一道道的視線。

有些意味不明。

她小聲地問，「小叔叔，她們一直看我幹嘛？」

「可能是叫得太大聲了？」

葉盡染一聽，掄起拳頭砸在他結實的手臂上，嬌嗔道，「都怪你，小叔叔。」

「好，怪我。」

時家老宅去民政局的開車大概要30分鐘。

這段時間裡，葉盡染拿著鏡子一遍又一遍的補口紅。

時不時的看著手機里信息，她忽然有些緊張了。

是非常緊張。

時聿川看出她的焦慮，特地把車速放慢。

車子停在民政局的不遠處，時聿川偏頭問道，「染染，你緊張嗎？」

葉盡染解開安全帶，答非所問，「走吧。」

「染染。」

她眨眼，「怎麼了？還不走嗎？」

時聿川骨節分明的手指敲擊著方向盤，炙熱的目光落在她緊巴巴的小臉上，「緊張嗎？」

「不緊張。」

「確定嗎？」

葉盡染點頭。

當然確定，她期待這一天已經很久。

時聿川握住她的手，放在掌心裡，嗓音里含著一層暗啞，「染染，我愛你，勝過自己，領證後，我們就是法定夫妻，受國家保護認可的夫妻，在我這兒，沒有離婚，只有喪偶。」

葉盡染抬手摁住他的唇瓣，「時聿川，我愛你，我想跟你成為夫妻，這是我一直以來的心愿，我不後悔。」

「好，小叔叔不會讓你失望的。」

民政局內。

左右兩邊各有樓梯，負責人見到時聿川，連忙上前迎接。

「時總，右邊樓梯上去是結婚。」

葉盡染剛抬步，就聽見另一邊的樓梯上傳來一陣爭吵的聲音。

——「我這輩子瞎了眼才遇見你這樣的男人，你就是個聽媽媽話的軟蛋男！」

「我當初就是沒聽我爸媽的話，才會嫁給你，月子裡對我各種PUA，我剛出月子你就說你媽累，讓我去拖地，洗衣做飯！」

「小寶哭的時候，你在廁所玩遊戲，需要你幫助的時候，你永遠都在廁所玩遊戲，你的眼裡只有你爸媽，我就想問問你，結婚對你而言的意義是什麼？只是找個女人給你生孩子嗎？」

女人不停地哭訴。

男人站在原地，顯然對這個邋遢的女人很沒耐心了。

「你覺得我邋遢沒氣質，我就問你，我是因為誰變成這樣？我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不漂亮嗎？我不瘦嗎？我會胸下垂嗎？」

字字句句，很誅心。

女人的聲音有點大，引來很多人的關注。

時聿川捏了捏葉盡染的手。

她輕輕的喘了口氣，「小叔叔，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