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怎麼辦呢……他如今永遠失去了她。
哪怕願意用他的壽命換她的生,她亦毫未猶豫躊躇地,毅然喝完孟婆湯。
與他死生長絕。
即墨潯手中緊握的,只剩下一截同心結。他在火化前,忍著淚眼剪下一截她的頭髮,與他自己的頭髮編織在一起,挽了個同心結。
也算是……和她結了發,做了結髮夫妻。
從此處眺望北岸,依約便是宜陵城。江上有往來船隻,一粒粒的,水面被日出照得波光粼粼,裊裊炊煙在遠處村莊升起。
從趙國歸降以後,分離二十餘載的江水之南重歸故土,百姓紛紛團圓,正是人間最美好溫暖的時節。
唯獨他成了孤家寡人。
桐山觀主贈了他幾副傷藥,將養了兩日後,即墨潯辭別他時,觀主卻忽然告訴他,他今生與他的亡妻,許還有一線緣分。
即墨潯微微一怔,眼底卻古水無波,「觀主是寬慰我?」
桐山觀主的目光下移,點在他心口處,微微一笑,「緣法二字,法無定法。」他頓了頓,卻皺起眉頭來,囑咐道,「施主為鬼氣所傷,傷勢深重,日後恐不宜再親動干戈,也不宜讓傷口暴露在光下……」
即墨潯聽後,倒覺釋然,點點頭。
身周鬼氣劃破的傷口都在桐山觀主的秘藥下逐漸痊癒,獨獨心口上那道傷痕,長及鎖骨頸項,蜿蜒伸到肋下,傷得最深,久久難愈,碰一下都發疼。
臣僚部下們多在金陵城,只一隊百來人的輕騎駐在稚川郡,他騎上黑馬,獨自回到稚川郡城,傳令班師。
眾人暗自訝異著,陛下怎麼一人一騎回來,皇后娘娘去哪兒了,見陛下神情渾渾噩噩,沒有人敢問。
渡江北回,過宜陵城,即墨潯格外駐馬,命三軍先行,他自己進到城中。
他還從未到她家去看過。
馬蹄嗒嗒敲在青石磚上,宜陵城裡粉牆黛瓦,小橋流水,風景秀麗如畫。高高低低的屋檐上,積水閃閃發亮,他下馬牽韁,緩緩過了一道平石橋,向幾個人打聽了一番,終於找到她的家。
推門進去,久無人住,撲簌簌落下灰塵,迎面就嗆得他咳嗽起來。
即墨潯將馬栓在庭院,尚能見到當年趙軍破城後縱火,大火燒毀屋舍的痕跡。泰半東西都燒成灰,他見庭中有一棵老梨花樹,樹半死半生,抬手撫了撫它的枝椏,不禁想,從前到春日裡,一定開得滿樹雪白。
牆根下雜草叢生,屋樑上野鳥築巢,令他恍然怔立,卻忽然聽到門外有人聲叫他:「哎哎,你是誰啊,跑這來做什麼?」<="<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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