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有剛剛那出意外,韓衡疑心薛姑娘容貌肖似先皇后,然而這肖似歸肖似,總不能因此,就真把這未出閣的薛姑娘當成皇后來對待罷。
太子殿下目光淡淡,向外走去,韓衡陪同他踏出屋門,卻見他停在門外的廊道上,立在闌干旁,只眺望樓外風景,沒有半點要下樓離開的意思。
韓衡不解,他才靜靜說道:「丞相是我恩師,薛姑娘是恩師之女,我在此處,並無不妥。」
他回絕了韓衡的提議,但這個理由雖然牽強了些,畢竟是太子殿下金口玉言,旁人也不能再說什麼。
韓衡也無話可說,只能由著他留下來。
至於別人,則沒有什麼好理由呆在這兒看熱鬧了。韓衡肅清了旁人,吩咐眾人不准亂嚼舌根,胡言亂語。
他回頭悄聲進了屋中,遠遠看了看薛姑娘的情勢,再低聲問白藥道:「薛姑娘之前有這般症狀麼?一貫吃什麼藥?大夫一時半會兒恐怕趕不過來,若是知道平日吃的藥,我可讓人立即去備。」
白藥為難不已,垂著眼搖了搖頭,說:「多謝韓公子的好意,可我們姑娘……姑娘她這些時日都沒有暈倒過。去年冬月病了一場,病情起起伏伏的,有些反覆,至今未愈……只是,也不曾像今日這樣,突然暈過去……」
她頓了頓,好在因為姑娘是個藥罐子,她身上便常年備著藥方抓藥,她從貼身錦囊里取了張紙遞給韓衡:「這是姑娘近日吃的藥。」
姑娘吃藥很有講究:姑娘不喜歡吃藥,偏生是個藥罐子,所以在藥上面很頭疼,配藥時,能做成丸子的就做丸子。最讓姑娘頭疼的是煎出的藥汁,白藥以為,姑娘生病丟了半條命,喝藥則會丟了另半條命。
因此,夫人專門安排人做蜜餞果子,搭著藥吃。這蜜餞果子裡,姑娘最喜歡的是青梅果,要熟透了的,否則太酸澀,姑娘也不愛吃。
白藥將這些情況挑了幾條說出來,自也沒抱著什麼希望,能叫韓公子跟相爺和夫人一般對自家姑娘上心。
韓衡聽了,若有所思,接過藥方瞧了瞧,溫和笑道:「我知道了,這就讓人去準備。」
陽春現在臉色都還煞白著,陪在姑娘床邊,聽到韓衡跟白藥的對話後,小聲嘀咕:「這下好了,夫人若知道,絕對再不讓姑娘進京了。」
韓衡微微一愣:「陽春姑娘,這話怎麼說?」
陽春跟白藥對視了一眼,曉得這話不能亂說,便只垂眸搖搖頭,沒再吱聲。
韓衡起初沒將這句話放在心上,可轉頭吩咐完人去準備藥和蜜餞後,又琢磨起來,不禁想,莫非陽春的意思是,薛相爺夫婦十分寶貝薛稚陵這獨生愛女,她今日在這兒出了事,相爺夫人是不肯再放她出遊了?
韓衡不由蹙眉,愈發覺得此事一定得處理妥當,至少在薛家那邊兒,不能讓他們覺得,沛雪園是個危險不宜來的地方。
他這廂思緒萬千,抬起眼時,卻看太子殿下他仍然八風不動地站在闌干旁,身形筆直如松,雪風撲面,簌簌打在了臉上,韓衡道:「殿下,這裡風雪大,不若先在側房裡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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