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陵立即大方道:「小舅舅,你要不要嘗一個?」
鍾宴伸手拿了一隻,咬了一口,酸澀的,並不甜,微微凝眉,但還是說:「好吃。」聞言,稚陵立即又伸手給他塞了兩三個。
魏濃見狀,心裡嘀咕著,難道鐘太傅很喜歡吃青梅麼?於是也立即摘下兩三個,殷勤獻給他,卻被鐘太傅婉拒了,魏濃疑惑地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看著稚陵,恰與她目光一碰。
這時,久久在一旁沉默著的少年郎終於有了動靜,他也伸過手,要從稚陵的小籃子裡拿一顆青梅,哪知稚陵一避,對他說:「濃濃手上正好有。」
太子殿下微微抬眼,眉眼頃刻籠罩下一層薄薄陰翳似的,迅速別開目光,還是接了魏濃的青梅,跟他的老師一樣一口咬下去,卻酸得神色一變,詫異著說:「好酸……」
「酸、酸嗎?」稚陵自己沒有嘗,但鍾宴說是甜的,太子殿下說是酸的,……哦,她眉眼彎彎,肯定是魏濃摘果子的眼光不如她。
太子殿下還在小聲囁嚅著:「薛姑娘,讓我嘗嘗你摘的好麼……」
但話音沒有落,才發現稚陵緩緩下了墊腳的石頭,拍了拍手——而這一整隻小籃子都落入了魏濃手裡了。他很不得已,踱到魏濃的跟前,揀了一隻,吃到了,發現仍然是酸的。
魏濃很驚喜他竟然這樣喜歡吃,一連嘗了三四個,雖說神情怪異,但若不是喜歡的話,何以吃這麼多呢?她連忙還要給他摘幾個,被太子殿下慌忙擺手拒絕,並提走了她的小竹籃,說要帶給他爹爹也嘗嘗。
魏濃目送太子殿下離開,誰知轉頭發現稚陵也不見了人影。她繞過那叢芭蕉葉,見稚陵正坐在假山石上,眉眼盈盈地跟鐘太傅說著什麼。
鐘太傅身姿筆直,瓊枝玉樹一般,負著手,似乎在認真傾聽,唇角洋溢著的笑容,叫人想起冰面消融、春暖花開般,初入夏的夏風吹過他的紫袍,叫繁複精緻的刺繡折射出明滅的光來。
這風也吹了稚陵幾句話到了魏濃耳邊:「沒想到,小舅舅看起來這麼年輕。我之前都以為,小舅舅是個粗獷健壯的北方漢子。」
他輕笑,漆黑眼中清澈見底,卻被四下芬芳鮮妍的花木映得繽紛絢麗,正中映著她的身影。他說:「準確地說,算是江東子弟。」
他頓了頓,問道:「阿陵,你……去過江東一帶麼?」
稚陵睜大了烏濃的眸子,流露出歆羨的眸光,搖搖頭:「沒去過,但很想去。只是我爹娘都不放心我出門。」
「……為什麼?」
稚陵有些無可奈何地嘆氣,垂頭揪起絹帕來,「因為總是生病。」
——
武寧侯回京一事,一日之內傳得盡人皆知。
十幾年前,他和今上兩人打了勝仗班師回京,跨馬過玄武大街時,街頭巷尾的年輕姑娘們爭一個看大將軍的好位置,三更天便占了位。
那時候,思慕武寧侯世子的人,能從武寧侯府排到上京東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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