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宛轉唱起「海島冰輪初轉騰,見玉兔玉兔又東升」,東山明月尚在雲層之外,若隱若現。即墨潯飲酒不過三盞,便不再飲,稚陵是今日才知道他有這麼個習慣。
她本想勸他多喝幾杯直到喝醉的計劃,看來沒有什麼成功的把握了——她抱著試一試的想法,給他斟滿,即墨潯一愣,神情很意外,她為掩飾,便也給自己斟滿,只作出若無其事的樣子來。
即墨潯的視線落在她跟前,一瞬不瞬的,抬手端起金樽喝了下去。
稚陵覺得灌醉他不大可能,因他還沒有顯出幾分醉意來,她自個兒已經有些頭暈眼花,只好撐著額角,但戲文唱的什麼,已全然模糊起來。
明月東升,一輪滿月,格外皎潔地升起。也是這時候,她聽到即墨潯側過臉,漆黑的長眼睛含著滿滿當當的歡喜,極輕地說了一句話。
「我們一家,……也終於團圓了。」
她其實聽得不太分明,畢竟唱戲的咿咿呀呀,滿座觥籌交錯,四下那樣嘈雜。
宮宴結束正是月起東山,靄靄的青藍色天空中,雲開月明,滿月如玉輪高掛,她說要去走走,吹吹風,醒醒神。
宮道很長,無論是東還是西,都看不到盡頭。月光輕盈,空氣里有桂花香氣浮動著,即墨潯說要陪她一起散散步,她只說想自己走走。他大抵在她身後一直跟著,總是時有腳步聲,但待她回頭看,又不見他。
月亮照出了他們的影子,影子疊在一起又離分,周而復始,最後她站在原地回頭,惱看向他避著的那牆角好一會兒,表明她的態度後,他才終於從轉角處步出來,晦暗夜色里,依稀見他衣袍上刺繡流光,他解下了外袍,強勢給她裹上,垂眼輕聲道:「晚上天冷,……早點回來。」
為了讓即墨潯也快點走,她笑了笑,說:「陛下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她見他目光閃了一閃,似很欣喜,沒有再逗留,總算折身走了。
帶著即墨潯身上體溫的玄袍裹在她身上,寬大得一點也不合身,染著龍涎香氣,似有似無飄在鼻尖,就好像他還在跟前一樣。
她等他的確已經走遠了,才重新邁步,這回靈台卻已清明了許多,懷中藏著的用來出宮的文書仿佛在發燙,燙得她背後浸出汗來。
等她與陽春和白藥兩個好容易走到了東門,面對那些威武的守衛時,她編了個看似蹩腳可發生在她身上又很合理的理由,她要回家跟爹娘呆一晚上,所以即墨潯寫了這麼一封文書。
守衛查驗過印鑑,哪裡敢懷疑到她,何況她還竭力裝出一副驕縱不耐煩的樣子,守衛們都曉得她是陛下最近心頭好,開罪不起,於是順利放行。<="<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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