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知道,父皇母后恩愛甚篤,感情深厚,琴瑟和鳴,伉儷情深。若沒有當年因病過世,……
十六年裡他幾乎都被爹爹保護得很好,呆在上京城裡,沒有任何性命之憂。可他去年出了上京城後,卻聽到了些不一樣的聲音。
韓衡府上有門客三千,三教九流,他在韓衡府上養傷的日子裡,意外地聽到他們茶餘飯後說起他的娘親來,——這一回的說法卻是,娘親她不是因病過世,而是難產去世的。
難產……他那時怎麼也不信。
他們還說,他的爹爹和娘親,感情也沒有傳言裡說的那麼好,還說娘親另有所愛。
他更不信了。
也是那時,在上京城之外的地方,他才聽說了這些和他記憶之中大相逕庭的往事傳言。
至於現在,他的娘親回來了。他堅信娘親現在對他和爹爹這樣冷淡,只是因為她將往事全都忘記了,她不記得從前的朝夕相伴,從前的細水長流,所以……她這樣想離開。
倘使她記起來了呢?
即墨煌心跳加快了些,踏出棲鳳閣,沿著長廊往爹爹的寢殿走。
廊外一勾明月,銀輝照著巍峨的宮城,影子參差,梧桐樹上,桐葉在西風裡颯颯地響。他愈想愈覺得心跳如雷。
所有人都告訴他,爹爹深愛娘親,娘親也深愛爹爹——那麼只要她記起來,記起來從前的愛,或許她不會這麼想要離開他和爹爹的。
她也許願意再續前緣。
也許……
也許吧!
他很快從棲鳳閣走到了爹爹的寢殿。
吳有祿示意他輕一些,陛下喝過藥後,已經歇下了。
但即墨潯卻聽到了腳步聲,睡意本就淺,輕易地被驚醒。
意識尚不算清醒,第一反應卻以為是她來看他,驚喜不已,輕聲地喚她:「……稚陵?」
聽到響動,輕手輕腳推門進來的即墨煌見到爹爹病容憔悴的樣子,不禁鼻尖一酸,低聲說:「爹爹,是我。」
爹爹這幾日,已經屢次將他當成了娘親。他暗自想,爹爹一定很盼望著,娘親能來看他……他嘴上絲毫不提,可每每喚她的名字,都飽含著欣喜期盼。
不過……她答應會來的,明日,明日爹爹就能見到了。
即墨潯睜開的眼,復又失落地垂下,眼裡光頃刻消失,劇烈咳嗽了幾聲,蒼白臉龐上,流露出幾分疲憊。
他試著不見她,卻沒想到,聽到任何腳步聲,都會期望是她。
他也不知為什麼突然就病了。病來如山倒,這話誠然不錯,太醫總是來診,脈案記了又記,吃了許多藥,沒有絲毫的起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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