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蘭開始習慣性地將林秋渝當作擋箭牌，「你這孩子怎麼這樣啊？我好歹也是小渝的母親，你這麼不近人情，以後傳出去了，對小渝的名聲可不太好。」

「名聲？」路亦歆寒聲反問道，「那像你這樣天天想著拿自己女兒謀取利益的母親，又會有什麼好的名聲呢？」

林若蘭陡然攥緊了拳頭，呼吸也不由得急促起來，「好好好，我說你怎麼突然願意出來見面了，原來是想著教訓我來了是吧？果然真是沒有禮數，我不要好名聲，那你也別要了，大不了我明天就跟記者說一新集團的負責人是一個同性戀！」

林若蘭一時之間被路亦歆逼得退無可退，乾脆將自己的底牌露了出來。

在他們這個圈子當中，無論暗地如何骯髒，但是都不會希望自己明面上的聲譽受損。

路亦歆聞言沉默了下來。

林若蘭以為自己已經拿捏住了路亦歆的把柄，趁勝追擊脅迫道：「你看看你，好好說話不聽，非得逼我才行，要不是因為小渝————————」

路亦歆驀然出聲打斷了林若蘭的話，「秋渝能有你這樣的母親，真是可悲。」

「你說什麼！」林若蘭差點沒忍住直接伸手拍向桌面。

路亦歆不再理會林若蘭，而是眼中閃過一絲追憶的神情，自顧自地輕聲訴說道：「我記得當初第一次見到秋渝的時候，她正在被別人欺負，我當時就很好奇，怎麼會有人那麼笨，就這麼被人欺負，沒有一點要反抗的意思。」

隨著路亦歆的緩緩陳述，林若蘭卻開始沉默下來。

她對於小鎮時的往事一直都是避之不及的態度，那段歲月是她這輩子最大的污點，她想要拼命擦拭掉自己留下的痕跡。

但是頗為悲哀的是，林秋渝的存在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她，她根本無法抹去。

路亦歆的聲音在角落之中繼續響起：「後來我問她，為什麼不反抗？她說要是反抗了，回去還會遭受一頓打罵，你說，怎麼會有這樣的母親呢？」

路亦歆的質問就像是一柄十分鋒利的刀，直往林若蘭心窩子扎去。

「你懂什麼！」林若蘭漲紅著臉辯白，「你知道我一個女人帶著孩子在那個小鎮上生活有多麼困難嗎？整天有人在背後衝著我指指點點，每次她打完架，我都得低聲下氣地去給人家賠禮道歉，我這麼些年我容易嗎我，到頭來那丫頭還跟個白眼狼一樣。」

路亦歆卻並沒有受到哪怕一絲感動，反而有些厭惡地回道：「收起你那副可憐的嘴臉。」

林若蘭原本已經哽咽的嗓音瞬間停歇。

她看向路亦歆，莫名覺著眼前眼前的這個女孩兒有些熟悉。

等等—————

她剛才說第一次見到路亦歆是在小鎮上。

林若蘭悚然一驚，可還未等她將心中的猜測說出，路亦歆便搶先一步既繼續說道：「我記得當年你就是這麼跟我哭訴的，結果這麼多年了，還是一點也沒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