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打進來的是李詩瑞。

他聽起來也有點緊張，開口就說：「上一次這麼緊張還是面試。」

晏澄笑了：「我不是面試官，放輕鬆。」

李詩瑞說：「我猜其他人一定和你說了剛開始見你如何感覺，後來又如何喜歡，我決定不這麼說。」

晏澄「噗嗤」一聲：「你還挺有面試套路？」

李詩瑞傻笑一聲：「沒錯，面試特別想去的公司時，我就會揣摩別的面試者說些什麼，自己又能有什麼特別的。只是，感情里的特不特別，都是別人眼中的，沒有一個標準可以判斷。所以想來想去，我好像的確也沒什麼特別。」

「不要這麼說，你是特別的。」

「真的嗎？」李詩瑞垂下眼睛，「你也是我遇見過的所有人里最特別的那個。告訴你個秘密吧，其實……」

「嗯？」晏澄豎起耳朵。李詩瑞還有秘密呢？

「高中的時候，我就喜歡過你了。」他輕聲說。

這個秘密果然令晏澄大為震驚，張開了口，卻半天沒發出聲音。

高中？那時候李詩瑞不一直都是高冷學霸嗎。

「其實我是最近想明白自己心意的，那個時候，只是有些模糊的感覺，自己也弄不清楚。」他說，「你記不記得高中的時候有節體育課老師不在，我們在班裡看電影，放的是電影版梁祝。」

晏澄當然記得，那部的導演是拍武俠玄幻出名的，他看了梁祝才知道原來那導演拍愛情也有一手。本來他對梁祝這故事不怎麼感冒的，一個充滿童話色彩的愛情故事，情節發展也都耳熟能詳，沒什麼新鮮的了。

不過他記得電影有個片段，看到那裡時他的同桌就一直往他臉上瞄。

是說有一晚祝英台留梁山伯在文庫同宿，拿一碗水為分界將二人隔開。梁山伯總擔心這個同窗別是斷袖，喃喃著說了句「我可不要變虛。」

祝英台就問他什麼是虛？

他說：「男人和男人就虛啊，男人和女人就是實，反正男人和女人什麼都能做，畫眉，拉手，親臉蛋，傳宗接代，反正什麼都可以做……」

其實當時是李詩瑞腦袋裡突然冒出一個很蠢的問題，他的漂亮同桌該不會也是來讀書的吧？

而班上同學則在討論梁山伯愛上女扮男裝的祝英台算不算gay的話題……

晏澄在討論聲中輕描淡寫拋出一句：「梁山伯這會兒已經不在乎虛實之分了吧？」

過了很久李詩瑞才突然想通，他會想那個很蠢的問題，是他明明對晏澄心生好感，又不敢相信自己喜歡了一個男生。

「電影到後來沒怎麼看進去，淨在想你了……」李詩瑞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我喜歡你。雖然這個綜藝里我來得晚，雖然你今晚也許聽了不止我一句喜歡，但我的喜歡不比他們少。」

「我明白。」晏澄說，「詩瑞，謝謝你的喜歡。」

「啊，後面的話就先別說了。」李詩瑞趕緊打斷他，「給我一個等你的機會吧。我在小屋初次和你玩找手遊戲的地方等你，你來，或者不來，我都……都很喜歡你。很高興和你重逢，晏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