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陸逢年口中溢出的血越來越多,作惡的紈絝不由目露害怕,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眼下刑部又換了新尚書,真打死個乞丐,被大理寺定罪,刑部的處罰絕不會手軟。
有紈絝小聲提醒:「王、王兄,快要下雨了,不如今天先放過這個賤人。」
「是啊,當年他當街毆打王兄,讓王兄沒臉,眼下他既然落在我們手裡,便是他的報應,這仇王兄慢慢報才解氣,一下子玩死屬實無趣。」
王公子用看垃圾一樣的眼神盯著跪地不起的陸逢年半晌,他心里覺得不解恨,當即又狠踹陸逢年一腳,抓著陸逢年的兩個紈絝適時收手,陸逢年頓時狼狽蜷縮在地。
天空烏雲密布,逐漸遮蔽圓日。
王公子淬了一口,道:「真晦氣,今日便放過你,我們走。」
陸逢年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細密的雨水逐漸打濕他單薄破舊的衣衫。
過路的行人不敢惹禍上身,偷偷看他一眼便飛快走開。
不知過了多久,滴在身上的雨水忽然止住,陸逢年慢慢抬頭,身體微微僵住。
他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
舒白蹲下身,用傘柄撥開擋住他面孔的凌亂髮絲,露出一張布滿髒污了無生氣的面容。
即便如此,舒白還是透過這張臉,回憶起當年鮮衣怒馬的俊朗少年。
她猜的不錯,的確是陸逢年。
舒白輕聲問:「還能起來嗎?」
陸逢年抿唇,他也認出了舒白,舒家曾出過三位皇后,舒家每一個妙齡女子都被費盡心力培養,昔年舒白也曾在京城聲名遠播。
不過他的父親一向厭惡沽名釣譽之輩和皇朝蛀蟲一般的世家大族,舒家兩個都占了,是以直到陸昱死,陸家和舒家也沒有什麼交情往來。
陸逢年也只是在某次和好友去京郊狩獵時,碰上過正在學習射箭的舒白。
陸家的下場和舒家相似,陸逢年和舒白本該同是天涯淪落人,但陸逢年看見舒白乾淨的衣衫,看見她和當年如出一轍的堅定神情,手指蜷縮,悄然離舒白遠了些。
人和人之間總是不相同的,在舒家敗落前夕,舒白便和家族斷絕了一切關係,獨自離開京城去遠方求學。
他張了張嘴,聲音干啞撕裂,「走開,別管我。」
趁著他開口說話,舒白看見他咬破滲血的舌尖,頓時知道方才吐血應當是傷到了口腔,不由牽了下唇角,「前面有家醫館,你需要看大夫。」
見他沉默不言,舒白乾脆把傘塞給跟過來的竹辭,擼了下袖子,伸手拽住他的纖瘦的胳膊。
陸逢年瘦得不成樣子,加上舒白對待虞策之時積累了不少經驗,幾乎不給他掙扎的時間,雙手穿過他的腋下,將他拽到了有屋檐遮雨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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