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策之的視線濕滑黏膩,眯著眼睛啞聲威脅,「夫人若不去,我便搬著被褥來找夫人,以後日日都住在荒宮,守著夫人。」
舒白對上他的視線,手有點痒痒,很想打一巴掌挫挫他的銳氣,但想到江音還在角落裡站著,現在就打了一會兒不好找別的辦法壓制,於是生生忍住了。
虞策之雖有些疑惑為什麼這次挑釁沒有挨打,但他自動歸結於舒白對他容忍程度增大,頓時心生喜意,若非體型差距過大,他恨不得整個人像無尾熊一樣抱在舒白身上,從而滿足永不知足的內心。
舒白被刺帶來的恐慌感逐漸消退,取而代之的是詭計得逞的喜悅。
虞策之不經意側頭,視線忽然落在舒白身後某處,忽然愣住,眯起眼睛問:「你是誰,在這裡做什麼。」
舒白心頭猛地一跳,面上卻不動聲色,順著虞策之的目光看向一直縮小存在感的江音。
江音很少有像今天這麼狼狽的時候,就算虞策之舉全國之力搜捕她,她也要維護貴族婦人應有的尊榮體面,就算龜縮在小屋子裡躲避追捕,她也要塗抹脂粉,穿戴齊整,指甲染上蔻丹。
但今天,在舒白的逼迫和生死的考驗下,她不得不破例。
她的外衣被行刺的宮女用髮簪刺破,原本一絲不苟綰起的髮髻散亂,和碎發糾纏在一起擋住大半張臉。
為了防止被虞策之一眼認出來,舒白特意去後院捧了把混著雪渣的土,不顧江音的抗拒反對,將黑黢黢的泥土抹在了她光潔無暇的臉上。
江音甚至能從那破土裡聞見鳥屎味。
虞策之打量江音的形容,擰起眉頭,「你的臉怎麼這麼髒。」
江音咬牙隱忍,不敢抬頭看虞策之,更不敢出聲。
她稱虞策之為賤人、雜種,虞策之又何嘗不是恨她這個養母入骨,不可能認不出她的聲音。
久久得不到回應,虞策之的臉色肉眼可見變得陰沉。
他抬腳向江音的方向走了幾步,以便能更近得打量她。
「朕再說一次,把臉露出來,否則朕殺了你。」
他話語間透露出幾分戾氣,舒白慢慢擰起眉頭,在他即將走到江音面前時,忽地伸手攥住了他披在背後的頭髮。
「夫人?」虞策之怔了下,扭頭看過來。
「那麼凶做什麼。」舒白神色平靜,「刺客行刺時,這個宮女就在當場,如果不是她幫我阻擋攻擊,說不定我就死在刺客的利器之下了。」
虞策之長眉輕蹙,下意識攥緊舒白的手腕,「我不會再讓夫人出事了。」
舒白看向江音,道:「這裡沒你的事情,先下去吧。」
江音連忙點了下頭,站起身繞開虞策之,縮著身子向門外走。
「站住。」虞策之忽地叫停。
他心中無端有種預感,眼前這個宮女身份可疑,而舒白在刻意為宮女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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