鬍子花白的孫老太醫將指尖搭上趙煜的脈搏,幾息之後,便提筆寫下方子。他在宮中供職了大半生,對於這些後宮之中的鬼蜮伎倆見過不知凡幾。這種內宮陰私,知道得越少,才能安安穩穩地在太醫院活得越長呢。
孫老太醫將方子遞給方聞:「這藥性雖然剛猛,但好在用的藥材都是好藥,對龍體傷害並不大。照著方子,一日三服藥煎了伺候皇上喝下。皇上身體慣常強健,不出兩日,應該就能將體內藥性完全排出。只不過……」
孫老太醫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斟酌著開口,「以皇上盛年,龍精虎猛,若是能著人疏解一二,應當好得更快些。」
方聞忙接過藥方讓小太監們下去熬藥,又著人送了孫老太醫出去。心下暗想:這月潭平時看著溫溫柔柔像是個好的,竟然也豬油蒙了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宮中的女人欽慕皇上的不在少數,但是皇上是天子,龍體更是何等尊貴,月潭將算計安在了皇上的身上,以皇上傲氣的脾性,只怕這女官的命,是留不住了。
又見虞韶跪坐一旁,用冷水浸潤的帕子為趙煜拭去額頭的汗水,女子身形窈窕,一隻柔荑還被皇上緊緊攥在掌中。
方聞緩步到了龍榻前,傾身試探道:「太醫院的藥一時半會兒還好不了,皇上您看,是奴才伺候您先洗漱,還是——」
「方聞,你先退下吧。」
「是。」
虞韶拿著帕子的手,也被熾熱的手掌握住了腕子,如狼一般的目光落在身上,像是細小的火焰,舔舐著勾勒出虞韶姣好的眉眼。
心若擂鼓,朱唇微啟:「皇上……」
話音未落,覬覦已久的頭狼已經低下頭顱,吻住了引頸待戮的羔羊。
浸透了的錦帕落在暗紅與明黃交疊的衣擺處,不一會兒又被衣物裹挾著狼狽地散落在地上。
趙煜以往在虞韶面前總是矜持的,即使是有意逗弄也帶著溫和的意味。可是此刻被藥物驅使著,卻將所有的帝王儀態,君子風度都拋在了腦後。他似乎回到了少年時那片漠北的疆場,眼中只有進攻,長驅直入的侵入。
虞韶蹙著眉頭,不盈一握的腰肢像是快要崩斷的弓弦,淚珠搖搖欲墜地從眼角滑落,濺在橫亘在趙煜肩頭猙獰的疤痕上。
帝王能鼓瑟吹笙的指尖,此刻卻被阻礙禁錮著無法施展。趙煜吻過虞韶濕潤的鬢角,低聲地哄她,「阿虞,別怕,放輕鬆一些——」
小女官卻還是怕得很了,如同被雨水打濕了雙翅的小鳥,在掌心瑟縮著顫抖。
趙煜重重呼吸著,壓下心頭燎原的大火,他總是有耐心的,正如同狩獵的雪狼,為了奪取渴望的獵物,步步為營,甚至不惜匍匐示弱。
一夜風雪,搖落暄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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