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按揉了一炷香的時間,見邢岳森呼吸漸漸平穩,臉色恢復正常,才平靜地鬆開手。
待邢岳森冷靜下來,他感激地看著許黟,有感而發:「黟哥兒,我子騰今生有緣識得你,實在是三生有幸。」
說罷,他就深深鞠了一個躬。
子騰就是邢岳森的字。
許黟還沒到十八歲過成年禮,還沒有字,因而,他一直沒有稱呼邢岳森子騰。
突然聽到他自稱字,許黟有點不習慣地撓了撓頭,久違地想到一個問題,他家裡還有長輩嗎?
……
從邢家出來,許黟帶回不少東西,一部分是刑祖父以長輩的名義贈予的。在知道許黟為了救雙親,家中的家什都當了,特意命下人送來一套櫸木家具。
雖是用尋常的櫸木做的,但做工精細,附有雕花游雲,擺放在簡陋的草木屋裡,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說起來,在邢家下人用兩輛車才把家具送到南街石井巷時,引來了不少人圍觀。
沒一會兒,左鄰右坊都知道許黟認識西街邢家的小官人,還跟人家是好友關係。
這讓後來知道這事的陳二旺後悔不已,悔恨不該早早看不起許黟,討得如此下場。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
第二天,是與嚴大夫約好交易的日子。
許黟天不大亮就醒來,先照舊練一個時辰的五禽戲和忽雷太極拳,再吃完早食後,揣著消食丸出門。
出門前,他把孤獨守著家,可憐兮兮的小黃給帶上。
第23章
農曆四月,又稱孟夏,天氣漸漸悶熱,晝夜溫差頗大,晚上還要蓋著被子睡,白日裡則越來越熱,過了晨早,懸在空中的太陽光就開始變得不友好。
街上賣冰飲的更多了,許黟每走幾十步,就能看到有小販在販賣各種各樣的冰飲冷食。
其中很受鹽亭縣百姓喜歡的,當屬從汴京傳過來的「細嗦涼粉」,有咸口和甜口之分。那涼粉是用豌豆做出來的,如同倒扣的糯白色玉盤,用竹刷子一刮,就能刮出一碗透亮的細粉條。咸口淋的是加了鹽巴的蔥姜水,甜口是蜜糖水,價格都很便宜,鹹的兩文錢,甜的三文錢。
尋常人家只要生活過得去,都捨得買一碗帶回家。
因此,坊間裡,賣得最多的就是細嗦涼粉了。
聞著味,許黟心裡默默地想,等會交易完,他也要買上兩碗。
如此想著,他腳步輕快而穩,很快就來到西街的濟世堂。
濟世堂里有幾個學徒在幹活,儼然是西街最大的醫館了,聽聞他家也有分號,東家是做藥材買賣的,因此請了幾個坐堂的大夫,但營收還是靠賣各種制出來的藥丸、散劑。
嚴大夫是坐堂大夫,同時也兼管濟世堂鹽亭縣分號,所以說醫館是他開的也不為過。
他能做主和許黟做買賣,除了看在邢家的份上,最主要還是,許黟做出來的消食丸是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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