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家?」許黟訝然。
一問才知道,他家父母都在主家簽了生契,他爹爹是府里的門子,他娘在府里後房屋子裡當差,做挑水打掃的活計。小孩兒看在眼裡,也想長大進去府里當差,每個月能拿幾十上百文的月錢,就是他奢望的日子。
生契不是死契,賃期結束就可以歸家,主家也不能隨意打罵發賣,是奴籍沒法比的。說起來,何娘子的夫君和兒子何林秋,也都是在大戶人家裡當差。
許黟漸漸了解到,南街不少戶人家,都是在大戶人家裡做活的,要不然靠那幾畝田地,又是納稅又是交人口稅,日子可不好過。
幾個小孩子吃完了糖水,也該回家去了。許黟沒留他們,讓他們仔細一點回去。
他在門口目送幾個小孩回家,隱約聽到有罵孩子貪嘴的。
次日一早,許黟在院子裡打拳,就收到了幾個雞子,是昨晚那幾戶人家的大人送過來的,謝許黟給他們家孩子吃糖水。
等他打完拳不久,陳娘子過來灌糖水,泡在糖水裡的枇杷肉,還要浸泡一旬時間。
期間不能掀開蓋子,要在木蓋子外面圍上兩圈布封,時間到了,才可以開了吃。
*
受災的事在南街已是過去了的事。
但對於來登記受災的街道司來說,還沒過去呢。衙役把記錄的本子送到書吏,書吏要把這些受災的事記錄下來,存放在庫房檔案里。
因著這次有大夫主動義診,就被街道司的管勾知曉了一二,喊來負責此事的衙役,聽到這大夫是南街受災住戶之一,還是個未及冠的少年郎,心中有了好奇。
「此人可是府城太醫局的生徒?」管勾問那衙役。
衙役垂著眼,不敢隱瞞地說道:「小的稟大人知曉,這許大夫不是太醫局的生徒,他去年還在私塾里讀書,是棄文從醫,半路出家子。」
管勾沉思,半路棄文從醫,那可不多見,此子竟有如此魄力。從報上來的公文里,也說這許大夫義診有序,傷患除嚴重者還不能動身,其餘等已痊癒無礙。
只是年紀尚小,還不足以令他多費心神。
管勾揮了揮手讓衙役退下,便把這事暫時拋在腦後。
……
西街,濟世堂。
沈家少東家晚了一日,才收到許黟去義診的消息。他知曉後,立即去書一封到潼川府,將許黟不但不同意賣藥方的事告知沈家主,還將許黟經營名聲的事一起寫在書信中。
在他看來,許黟就是個沽名釣譽之人。上次拒絕他,定是覺得他開價太少。
他讓跟著過來辦事的僕人去喊嚴大夫。
「嚴大夫,你再去尋那許黟,便說我願出價到三百貫,問他可願賣他手裡的藥方。」沈少東家話雖這麼說,口吻卻帶著濃濃的不屑,他就不信,這次許黟還會拒絕他。
三百貫可不是小數目,這麼多錢,別說是在鹽亭縣買宅子,去潼川府買了宅子,還可以再買兩個小廝回家伺候,舒舒服服的過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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