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黟目光對上潘文濟的審視,如實說道:「前些日子就聽聞西充縣受災的消息,這兩日就有不少消息傳來,說那邊情況糟糕,還死了不少人。我就想著去告示牆看下,可否有具體的消息。」
潘文濟問他:「你想知道西充縣的消息做什麼?」
許黟喟嘆一聲,說道:「西充縣離鹽亭縣不遠,要是那邊受災嚴重,鹽亭縣也會受到影響。災難無情,若是能提前避開,該是多好。」
「你個小子口氣倒是大。這天災要是能避,世上受苦之人,想來還能再減一半。」潘文濟呵地一笑,臉色卻看不出喜怒。
許黟閉了嘴,沒有再多說。
他剛才那番話在潘縣尉面前,已是逾越了。
龐博弈的反應與潘文濟不同,他聽到許黟想要知道西充縣的消息,是為了避災,便問他。
「許大夫說到避災,是心有打算了?」
許黟垂著眼,謙虛地表示他只是胡亂想的,做不得真。
龐博弈笑說:「你但說無妨,這裡有我,潘縣尉不會拿你是問的。」
潘文濟:「……」
許黟:「……」
兩人皆是沉默,眼神微妙地看向了橫在他們之間的龐博弈。
龐博弈似乎沒察覺到,悠哉地拿起面前的茶杯,見茶水涼了,往後喊了一句:「老伯,添一壺熱茶。」
「好嘞,客官們喝好著呢。」茶攤主提著茶壺過來,給龐博弈這桌續上熱茶。
龐博弈喝了茶,笑笑地又說:「許大夫,這熱茶暖身,何不坐下說兩句。」
旁側,潘文濟見友人對許黟的態度不同,心裡沉思,這許黟半途棄文學醫,魄力有,能耐也有,醫術也算高明,從得到的消息看,還治好不少人。
對他有印象的人,還有街道司的管勾。當時,管勾知曉他們在尋這位許大夫,就把許黟曾為南街受災百姓義診的事說與他們聽。
這一樁樁一件件的,皆能給人留下好印象。
只是年紀尚小,光憑著這些事,不足以讓龐博弈刮目相看才對。
可卻……
龐博弈對許黟甚是上心吶。
在潘文濟一頓猜想時,許黟沒有推辭地坐下來,龐博弈親自為他斟茶,一邊隨口地聊到西充縣受災的情況。
「那邊受災嚴重不假,官府已派了不少人去賑災,不過當時下暴雪封了路,死傷者皆是來自被堵住的村莊之人。」龐博弈緩緩說著,臉上露出悲憫,「施粥,發放保暖之物都不是長久之計。」
這些事說到底是官府辦事不力,說給他人聽不好。
可說這話的是龐博弈,就連身為縣尉的潘文濟都不好說什麼。
許黟卻沒覺得哪裡不對,一邊思索一邊說道:「可搭建避難所,供受災百姓暫時居住,施粥不夠,還要施薑茶驅寒,受災的百姓里挑出青壯參與到救災中……」
龐博弈和潘文濟聽著聽著,眼神皆是微驚。
沒想到還讓許黟說出些看起來不錯的對應之策。潘文濟心裡可惜,這人若是繼續讀書,定能寫出漂亮的策論。
龐博弈很高興,當場就要許黟把這些應對之策寫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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