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不居,又逢春,枯樹抽新芽,殘雪消融,三月倒春寒。
屋裡的炭盆加了炭,燒得更加旺。
阿錦穿著棉衣襖子,兩手揣在袖子裡,小步快走,跑去開了門。
門外,許黟戴著帽子,隱在帽子下方的耳朵帶著微紅,他呼出一口白氣,挨著阿錦進來。
「郎君,外面可冷了,都說要帶上暖手爐的,你偏不聽。」阿錦見著許黟身上帶著寒氣,一面埋怨自己,一面跑去給許黟倒熱水暖手。
許黟放下藥箱,接過她手裡的茶杯暖在手裡,笑著說:「我是去出診,帶著手爐不像話。」
「怎麼就不像話了,這天氣比前幾日還冷,夜裡都能把人凍醒。」
阿錦還想說什麼,外面淅淅瀝瀝地下起春雨。
「哎呀,下雨了。」
她急忙跑出去,去收曬在外面的衣物和巾子。
春雨一下,萬物皆復甦。
年前,許黟想要在庭院裡開闢一處藥田,後來想著,好好的庭院,突然就挖了十幾平的地方做藥田,看著就不倫不類的。
他思來想去,就去找余秋林商量主意。
余秋林家裡沒佃田,他想不出什麼好法子,便告訴許黟,要不然去賃個莊子。
「我看那些大戶人家,都在郊外有莊子,裡面種些好東西,養些家禽畜牧,吃肉都不用去外面買。」余秋林說著,便心生嚮往。
他這輩子最大的希望,就是當個有錢的商戶。
反正商人子弟能參加科舉,他要是有錢,就去買個莊子,養些家禽,種些果樹,再雇幾個下人照看,過上上等人的日子,要是家裡的子孫有出息,能讀書考功名,那就再好不過了。
想著想著,余秋林呵呵地傻笑起來。
許黟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但覺得這個主意不錯。
「黟哥兒,你若是真的賃了莊子,可要物色幾個好的去守莊子。」
「哦?是聽聞到了什麼?」許黟看他。
余秋林湊過來,低聲道:「那陶家小郎這幾日沒來,就是去處理那些腌臢事了。」
許黟擰著眉,沉默了。
他不喜歡打聽這些消息,很多時候,都是余秋林和劉伯在外面聽到什麼,他們再來找他說。
余秋林跑街串巷,知曉的小道消息不比劉伯少。
見著他面露思索,就沒再猶豫,把知曉的事告訴他。
「陶家的莊子出了件醜事,有個管家偷跑了出去,被下面的婆子知曉稟告到主宅,結果發現,那管家身上不僅帶了諸多銀錢,還有一條帕子。」
那帕子用的是上好的餘杭素錦,上方繡著精巧的彩蓮,聽聞還有字,但沒人知道繡了什麼字。
那條帕子當場就被陶家小郎燒了,人也抓拿了,說是打了十五打板,扭送去官府,查出他在打理酒樓時,貪了兩百多貫銀錢。
這錢可不少,潘縣尉當即就斷了案,判了流刑五百里。
余秋林思忖著說:「奇怪了,我後來打聽,說這個陶管家是貶到莊子裡當差的,那莊子是個閒差,他怎麼會想不開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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