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關山似乎也想到了這些,他沒明確直說,只是說道:「其實不難,師父老人家也有很多非擅長的,癲病難治,自古以來便有不少醫者望而卻步。」
他指腹來回摩挲著病案上的字跡,上方一字一句都令他耳目一新,學無止境用在此甚是恰當,他笑說,「今日算是如償所願,許黟,你當真能處處給我驚喜。」
許黟笑而不答,抬手給他斟茶:「潤潤喉,你若是真的有興致,這病案可抄錄去。」
吳關山這時卻搖頭了:「此乃你所學,我這竊取心裡不安。今夜能得你解析,已是豁然開朗,以後還是要靠自己才成。」
許黟翻了白眼:「那你趁早。」
「是啊。」吳關山不舍地把病案合上,遞還給許黟。
他起身想要告辭,許黟卻攔住了他。
「今夜太晚了,還是留下來歇息吧。」許黟不放心他回去,見阿旭已經睡著了,也沒叫醒他。
轉過頭來對吳關山道,「你要是不嫌棄,今夜就睡我屋,我床不小。」
他不喜歡單人床,當初讓季師傅給他打的床,有一米五寬,睡兩個成年人,還是足夠的。
兩人都是男的,自然不會互相嫌棄。
洗漱熄燈入睡的時候,對著外面月色,吳關山有些睡不著,他輾轉反側,惹得許黟也睡不著了。
「你就不能安靜點?」許黟有點頭疼。
吳關山安靜片刻,猛地坐起來,對著空處唉聲嘆氣。
許黟無法,陪著他起身,將外袍披上,捏著眉心地說道:「去抄錄吧。」
吳關山沒應聲,但行動已經告訴了許黟答案。
許黟話音還沒落下,他就騰身起來,連衣袍都沒穿上,只穿著中衣,頂風出去,神色急迫地來到茶室。
屋裡漆黑,吳關山不敢隨意動,後方有腳步聲來,「嚓」地一下,點亮桌上油燈。
那本病案還在茶几上方,沒有收起來。
吳關山當即雙眼赤紅,情愫滂湃:「你,你料到我會捨不得。」
「是啊,它對於你來說,誘惑力實在太大了。」許黟早就猜到吳關山會後悔。
他太清楚吳關山的為人了。
許黟本意就在於分享,學術需要傳承,這方子並不是他所創,他只是在基礎方里斟酌加減。
而吳關山有醫者仁心,是名好大夫,可惜困在鹽亭,所見學識多有受限。
吳關山捧著那病案,盈盈熱淚掉落,何為亦師亦友?
這便是亦師亦友。
……
深夜人靜,兩人徹底睡不著了。
許黟提議不如瀟灑一回,提著燈來到庭院,點了上回留在迴廊里的炭盆,問吳關山,要不要對弈。
吳關山欣然同意,只是對弈三局,每次都被許黟殺得丟盔卸甲。
「……」吳關山嘴角抽動,「老實說,你是不是在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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