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挖了不少新鮮的茵陳回來,再帶著這些茵陳去鄉下走訪。
要是誰家有人跌傷了,他就給那人義診,不用別的藥,只用這土茵陳。
後來,他便發現,這些用了茵陳敷藥的病人,十個有八個好了。
只有兩個效果不佳,他去複診發現,這兩人之所以沒有效果,是因為不單單摔傷那麼簡單,還有內出血的情況。
這幾年裡,他常用這茵陳做的藥膏給跌打損傷的病人治病。
久而久之也在其中改了新方子,加入了馬錢子。
許黟鄭重地起身,朝著老大夫拱手,深深地鞠了一躬:「多謝前輩告知。」
老大夫啞然失笑:「你謝我作甚,你不是早知這裡面用了什麼。」
許黟深深吸了一口氣,只覺得這秋季的冷風都變得溫和不少:「我雖然知道這裡面用了什麼藥,卻不清楚這麼用的原因。」
茵陳可以跟很多藥物相配,為何用的是馬錢子,而不是三七?不是杜仲?
這便是為何,有人知道同個方子,拿來卻不會用。
便是因為不懂得這藥方的藥理,不知如何用。而只有知曉這藥方的每一種藥材在方子裡的用處,才能掌握這個藥方所傳達給大夫的要義。
老大夫看他不卑不亢,又恭敬從容,心裡生出好奇,他們梓潼縣什麼時候多出這麼一位年輕的青年大夫?
他一問,才知許黟是從鹽亭縣來的。
「鹽亭?」老大夫思索了一會兒,悠悠說道,「老夫三十多年前去過鹽亭,在那裡見過一位姓陳的年輕大夫,當時與你歲數相仿。」
許黟眼瞼抬起,問道:「可是妙手館的陳大夫?」
老大夫點頭:「正是,我記得那會他還小,妙手館還在他師父手裡管著。」
他說到後面,輕聲嘀咕,也不知道這麼多年了,那陳大夫可還在鹽亭縣。
「陳大夫如今已經將妙手館給他的徒弟吳關山管著了。」許黟笑說。
老大夫感嘆:「都這麼多年過去了……」
聊到後面,許黟躊躇地問道:「前輩讓王兄去城中賣藥膏,可是遇到什麼麻煩事?」
老大夫難為情地說:「我如今年老,孫兒卻小,這孩子在行醫方面資質平平,但卻喜愛讀書,便想著多攢錢,好讓他在城中私塾多讀幾年。」
可他年輕時桀驁,不屑給那些大戶人家看病。這麼多年來,都只給那些窮苦人看病,掙的銀錢只能勉強餬口。
後來他兒子和媳婦出意外早逝,只留一個襁褓小兒。
孫兒孤苦伶仃的長大,老大夫便不想他繼續走自己的老路子。
加上朝廷重視文人,只要他孫子有機會讀書,便有希望考取功名。
「前輩為了孫子也是煞費苦心,不過這藥膏……」許黟猶豫著,心有不忍地看向眼前已白髮蒼顏的老人。
老大夫看出他言外有意,便讓許黟如實告知他。
許黟不再遲疑,鄭重道:「這藥膏雖好,但方子易解,前輩你想靠這藥膏掙錢,怕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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