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跛子道:「那些隨從也是聰明的,看有不少人撿,他們就自個留著,拿去當柴火燒也好,要是挑些還過得去的拉去賣,也能賣幾個錢。」
這年頭,也不是誰都會做木工活的,要不然,也不會有人擠破頭都想跑去給木匠當學徒。
許黟聽著他絮絮叨叨,家裡沒有乾淨的水,他要拖著那條腿去巷尾挑井水,許黟哪能讓他這麼幹。
他擼了擼袖子,說讓他來。
李跛子看向他那一身上好的織錦衣裳:「……」這衣服要是弄髒了多不好。
「許大夫,我來吧,」二慶快速道,「我力氣大,衣服也不容易弄髒。」
二慶難得找到表現的機會,哪會錯過。
他說罷,就挑起水桶,吭哧吭哧地跑了,身影極快,像是有人在後面追趕。
許黟無奈笑了:「……」
很好,誰也不用爭了。
李跛子因為腿腳不便,屋裡地上積了一層灰,他每日快要日落了才回來,解決吃食的問題,天都黑得看不清了,更加沒法打掃。
阿錦見著地板這麼髒,有些下不去腳,就去拿掃帚,把里里外外都打掃了一遍。
在等二慶回來時,阿錦又命他挑兩桶水來,她用瓜瓢舀著井水潑在了地板上,拿刷地的把子刷去了污水。
再去看許黟,許黟也沒閒著。
雖然是四月天,可他們都淋了一些雨,古時的風寒能奪人性命,許黟不敢保證,他們也不會病倒。
他用二慶挑回來的井水,煮了一陶罐紅糖薑茶。
人人有份,李跛子家裡沒多出來的陶碗,他們車裡有。
李跛子看著這幾個年輕後生旁若無人的在他家裡忙活來忙活去,他神色有些恍惚。
多少年了啊,他家裡有多少年沒見過這麼熱鬧的時候了。
另一邊,就在許黟他們離開老嫗家不久,老嫗家的兒子和媳婦也從田地里回來了。
他們一進屋,就發現自家老娘今日有些不一樣。
老嫗笑著把茯苓糕拿出來,分了兒子媳婦兩人一塊。
兩人看著這米白色的果子,聞著有股誘人的香味,都愣住了。
「娘,你這是從哪裡來的?」
「這果子不便宜吧,你哪來的錢買?」
老嫗道:「是許大夫給我的。」
「許大夫?」
「哪個許大夫?城裡有姓許的大夫嗎?」
「欸……不是城裡來的,是從外地來的,說是來尋隔壁對面的李老漢。」老嫗佝僂著身子,指了指對面那屋,又指了指旁邊不遠處停靠著的一輛驢車。
「瞧見了嗎,那就是許大夫的。」老嫗道,「我還和許大夫說好了,等他忙完了,就來給你看病。」
他兒子疑惑不已,這許大夫到底是誰?
他看向手裡的果子,有些不敢吃,可轉念又想,他家啥也沒有,有什麼東西是別人惦記的?
想到這裡,他就放下戒備,咬了一口手裡的茯苓糕。
這一吃,他整個人驚呆住,看向同樣驚呆住的妻子,不可思議地說:「這果子,真好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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