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雲小麼醒了，怕也是看見了自己這副模樣，陳望就沒欲蓋彌彰地去解釋什麼。

雲小麼是看得一清二楚。

今晚的燭台是他熄的，他睡前陳望也上了床，脫了鞋子與外衣，可這會卻穿的好好的，像是剛從外邊回來。

但要是起夜的話，根本不用把外衣穿上。

他心下疑慮，但陳望姿勢奇怪，還是更擔心他又難受：「陳望大哥，你哪不舒服？」

陳望沒回他，實在是說話的力氣都沒了。

雲小麼實在不放心，便掌著燭台走了過去：「陳望大哥？」

隨著燭光靠近，陳望那張英俊的臉也一覽無遺。

就見他的臉不僅蒼白，唇瓣也無一絲血色，額頭上有冷汗津津滲出。

雲小麼嚇了一跳，把燭台放到床沿上，要去扶他：「這是怎麼了？」

陳望攢了許久的力氣，只夠抓住他的手腕：「沒事。」

「你們這是去了哪？」雲小麼面露著急，「怎出去一趟就這樣了？」

陳望若是足夠清醒，就該知道雲小麼這話透露出一個信息。

他並不是剛醒。

第17章

但陳望這會腦袋昏昏沉沉，靈肉在一個即將分層的界點，只靠一根線牽連著，連雲小麼說的話都是貼著耳邊划過，不留痕跡。

他甚至不想再搭理雲小麼。

陳望懶得應付一個人時，他就會面無表情，也寡言少語。

但現在他不是針對雲小麼，他就是累。

也懶得思考問題，鬆開雲小麼的手腕，陳望就閉上了眼睛。

雲小麼分不清他是不想說還是沒力氣說，可看陳望這個樣子，根本不是舒服的狀態，他也就識相地沒去糾纏不清。

還是先做眼前的事比較重要。

雲小麼去拿了條干巾，把陳望臉上的汗擦了，之後再去把他扶正，還給脫了鞋。

陳望身材高大，比他重上不少，雲小麼使了渾身的力氣才把人扶平整，完事後自己也累出一身汗。

他年紀雖小，卻有照顧人的經驗，方翠珍生病時，大多數時候都是他和雲富生在照顧。

雲小麼去倒了杯水，托著陳望的後腦勺，將他腦袋抬高，把杯子懟到他嘴邊餵他。

好在陳望也會下意識去啜飲，沒讓這杯水把他給嗆著。

給陳望餵了水又擦了汗，雲小麼把燭台放在特意拿來盛放的凳子上，然後就坐在床邊守著。

他其實在陳望方離開屋子時就醒了。

雲小麼甚至知道，陳望是與何玉蓮一塊出去的。

兩人深夜出去，自是有不能讓他與方翠珍知道的道理在，雲小麼一個外人不該去問，本也打算裝不知道睡回去，可陳望回來的聲音太大，情況也不太對，他這才沒忍住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