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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问汪蕊要了两把伞,等在了阳县大学门口。
大概过了一刻钟,余深像是一只落水小狗,出现在林荫道上低着头往大门口走。
陆龄一撇嘴,准备上前给她递伞。余深的身后走上来一个穿白衬衫黑牛仔裤的男人,将一把伞遮到她的头顶。
陆龄看见余深愣了一下,转头对着身后的人笑着说了一句什么。
等余深转过头来的时候,终于看见了陆龄。
陆龄站在学校门口没有动,静静地看余深兴奋的对着那男人指自己。
等到两个人走近了,有一点儿近视的陆龄才认出了那个男人是段宁亭。
“陆龄!”距离还有三步远,余深从段宁亭的伞下钻出来,躲进她的伞底。
陆龄用手给余深擦了擦额头上的雨水,再向段宁亭温柔的微笑,“麻烦段老师。”
段宁亭一手插在牛仔裤口袋里,一手撑着雨伞。他微笑着说:“没事。最近阳县雨多,出门多带把伞也是好的。”
“段老师。”陆龄还没开口,她身边湿漉漉的余深先说话,“她知道,她不是我姐姐,她是阳县人,是我的……朋友。”
余深的伶牙俐齿在提到有关和陆龄关系时总会打结。
陆龄心知肚明她的结在哪里,但从来不去点穿。
有时候陆龄觉得自己自私。余深不懂,她应该明白,不能让没经历过什么情感体验的小孩子错误地陷入一段不清不楚的感情。
但有时候陆龄又觉得这是余深自己要的。
虽然她们很默契的没有再提起那天晚上的事情,但是她们也没有忘记。
陆龄记得余深那时候的坚定。也记得她说她知道自己要什么,喜欢什么。
在这样的纠结之下,陆龄干脆选择什么都不做。
她心里总认为余深对她的感情只是一时新鲜,过了这阵子就会过去。余深会找一个门当户对的男人结婚,生有可爱聪慧的儿女。
总之能和余深相伴一生的人可能是所有人,但不是她陆龄。
“原来是这样。我弄错了。”段宁亭笑着应答的声音打断了陆龄的思绪。她回过神来看着段宁亭。
细雨之下,他像一个旧时的书生。
“没关系,弄错就弄错吧。”余深替陆龄原谅,“她叫陆龄。”
段宁亭也是土生土长的阳县人。他知道‘陆龄’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
于是他在原地怔住,难以置信地看了陆龄很久。
陆龄抬手拍一拍余深的脑袋,“你吓到人了。”
“我没有。你本来就叫陆龄。”余深嘟哝。
段宁亭这时回神,“哦,没有。只是你本人和传闻……看起来截然不同嘛。”
“哈哈。”陆龄大笑两声,“是不是还是传闻里我听上去厉害一点儿?”
段宁亭先点头,再摇头,“倒也不是。其实传闻多半无稽,看到你本人之后才让我觉得真实。”
“是传闻变得真实了?我真那么凶?”陆龄饶有兴致地逗他。
段宁亭又摇头,脸上的窘迫一览无余:“当然不是。传闻里的你像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枭雄,但现实里真的见到你,才发现原来你也是一个活生生,有血有肉的普通人。”
陆龄乐了:“可你才见了我两面,你就知道我只是个普通人?”
段宁亭发觉陆龄这时候是在认真和他说话,没有戏弄的意思了。他也收起窘迫,认真地指了指陆龄手上的雨伞,“比起做阳县的老大,你明明更享受下雨天给朋友送伞,这种日常又普通的事情,不是吗?”
陆龄不自觉握紧了手中原本准备给余深的伞,没有回答。
“你享受这样的生活,那即便你拥有独霸一方的能力,你也只是个普通人。因为这是你的选择,做一个有感情的,活生生的人。所以我见到你,才会觉得真实。”
段宁亭这句话落下后,陆龄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能喘过气来。
最终在余深担忧的目光下,她一点一点的把存在胸腔里的气息往外送。送出来时嘴角慢慢往上扬,化出一抹笑。她眼睛盯着段宁亭,话却在对着余深说:“人果然还是要上大学呢。你们学校的老师,好会说话。”
回家的路上,陆龄拒绝了和余深共撑一把伞的要求,独自一人撑着伞走。
余深撑着伞跟在她身边,看她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陆龄,你在想刚才段宁亭说的话吗?”
陆龄猛地抬起头,满脸茫然:“什么停?”
“……”余深张了张嘴又闭上,“我就知道你没记住。段、宁、亭,就是刚才和你说话的段老师。”
“哦,他啊。”陆龄露出了然的神情,随后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感叹,“他叫段宁亭啊。这名字真难记。”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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