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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的男声有点焦急:“汪蕊女士,麻烦您立刻来月霞街,这边需要您确认死者的身份以及安抚她的朋友。”
“什么朋友?”
段宁亭的话才落下,手机背景音里就响起了余深的声音:“我求求你,你是医生啊!”
“我马上过来。”段宁亭挂断了电话,给自己披了一件羽绒服就往外走。
汪蕊这时候回过神了,抓起沙发上放着的羽绒服跟着段宁亭一起冲出门去。
月霞街身为一条不大的街,自从在阳县修整好的这二十年来,是第一次接纳这么多人流量。它有些不习惯,局促地让人觉得逼仄。
段宁亭拉着汪蕊,挤开一个又一个围观的人,走到警戒线的最前面对警察喊:“我们是家属!”
汪蕊踮起脚尖,一直想透过那个挡着事发现场的警察看到他身后的场景。可她什么都没有看到,但是一直传过来的浓浓的血腥味,已经让汪蕊几乎喘不上气来。
另外一名警察过来确认了他们的身份,为她们拉开警戒线。
段宁亭走在前面,刚走两步就回身,用手挡住了汪蕊的眼睛。
汪蕊知道不好了,是非常非常不好了。她扒拉开段宁亭的手,执意要看。
陆龄和余深的周围散落着一地的干果、果冻还有杨桃。
可是没有人去收拾它们。陆龄躺在余深的怀里,眼睛紧闭着,脸上除了血之外没有任何的颜色。
余深也一样。
只是她抱着陆龄又一直哭,脸全花了,血和泪融在一起,流下来的时候变成血泪。
余深一回头看见汪蕊,她拖抱着陆龄膝行,在地上磨出长长的血痕。汪蕊这才知道地上其他杂乱的长长的血痕是怎么来的。“蕊蕊,蕊蕊,求你了。她们不听我的,她们非说陆龄死了,陆龄不会死的。这些血是我的,是我的!蕊蕊!蕊蕊她们要带走陆龄!她们不能带走陆龄!”
汪蕊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哭的。但是那不重要。她蹲下身来把余深和陆龄一起抱住,“别这样,余深你别这样,你别这样……”
可是‘别这样’,又要哪样呢?
汪蕊不知道。
那个曾经带她从棍下逃走、眼睛亮晶晶的人,那个许诺一定会让她过上好日子的人,现在浑身冰冷的躺在别人的怀里,再也不会睁开眼睛。
汪蕊想起陆龄曾经和她抱怨自己做的噩梦。
‘她总让我把月光熄灭,月光怎么熄灭啊?’那时候陆龄皱着眉嘟着嘴,满脸不理解。
原来是这样啊……汪蕊低头看着陆龄满是血的面孔,喃喃地哭诉:“龄姐,月亮……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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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叫做“魄”,因为“魄”,古同“霸”,有月将灭时的微光的意思。也是这篇文名的由来。
陆龄是余深黑暗生活里月亮般的存在,而如今月亮熄灭了,余深的世界就毫无光亮。
感谢各位支持~
第36章 番外·空茫茫
午后的阳光从窗户洒进铺着羊毛地毯的办公室里,落在余深的侧脸上。
坐在她对面的男人西装革履,把修改好的文件递过去:“余董事长,您看看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我们的遗产变更就完成了。”
余深这才把目光从窗外转到面前的文件上。遗产继承人一栏上,陆龄的名字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汪蕊。
当然,只有现金和一些不动产的部分。
那是二十一岁那年国庆,余深回丘市时立的遗嘱。
她没有告诉陆龄,她把全部的财产甚至连同股份都给了她。还在遗嘱中交代好了由谁帮助陆龄打理。
可是现在,不需要了。
现金和部分的不动产给了汪蕊,股份给了郑元嘉的儿子。余深在文件上利落的签下自己的名字,就像当年的她。
不过不同的是,现在的她请助理礼貌地将律师送出办公室。过去的她回到酒店带陆龄吃饭,听陆龄吐槽保养头发的麻烦。
她那时候怎么说的?
“习惯就好了。”好像是这样说的。
可是已经过去了六年,余深还是没有能习惯陆龄不在的日子。
余深不知道哪里出了错,只有画眉的情侣才会走散,可是她明明没有给陆龄画眉。
陆龄出事之后,她好不容易恢复理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拜托郑元嘉去查。查这件事里有没有陈文情和她父亲,或者是余衍的影子。
郑元嘉查了,地毯式搜索的查了,也没有看到蛛丝马迹。
贺远就是在元旦第二天刚刚出狱。一出来他就盯上了陆龄和余深。
余深当时已经连眼泪都哭不出来了。
她能去恨谁呢?
贺远因为故意杀人被判了死刑,关秀也因为其他名目被抓起来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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