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沅回頭瞪著他，他又蹭了點刮到另一邊臉上。

杜臨意所有的情緒和表情都凝固在表面。

咯吱——

易拉罐發出重重的聲響，杜臨意雙目通紅地看著二人，表情低沉得可怕。

沈鵬飛下意識地看過來，帶著戲謔般的笑容，仿佛在彰顯什麼。

他重新伸出手，蹭過林沅臉上的奶油，食指送進口中吮吸。

杜臨意徹底克制不住了。

剛要起身，林沅罵了句:「你惡不噁心啊？」

隨即抽了幾張紙巾，用力在臉上擦著。

杜臨意的心軟下去，慢悠悠地坐好。

沈鵬飛畫畫算有天賦，他經常圍著林沅轉，被誇獎的同時渴望得到林沅的「你好厲害」。

這四個字聽得杜臨意非常不痛快，也覺得自己非常受到侮辱。

漸漸的杜臨意也不急著去圖書館了，每天準時到油畫社，生怕錯過林沅和沈鵬飛要做什麼令他意想不到的事。

這天，杜臨意很早把林沅約到油畫社，剛到的時候林沅安靜趴在桌子上畫畫。

一張報紙，上面用蠟筆塗了個彩色的蝴蝶。

蝴蝶色彩明媚，另一隻翅膀卻支離破碎，很美，卻讓人心臟糾緊。

林沅的畫技進步不少。

杜臨意清清喉嚨，莫名有些緊張，他放下書包坐到林沅身邊，林沅沒抬頭看他。

「畫得不錯。」

林沅道:「沈鵬飛教我的，他說我聰明，一學就會。」

「……」

杜臨意盯著他的側臉，林沅的頭髮有些長，遮住了半邊耳朵，讓他很想伸手把碎發捋到耳後。

「無事獻殷勤，他為什麼對你那麼好？」

「不知道，可能他轉性了吧？」

杜臨意扶額，有點無奈。

「林沅，你能不能長點心。」

「……」

林沅丟掉蠟筆，這才疑惑地看向杜臨意。

五月初的氣候，天氣還有點兒涼，杜臨意穿了薄薄的襯衫長褲。

「他這段時間確實改變了，況且我們是一個宿舍的，我不能總是不給他面子。」

「那你就不覺得他對你過於熱情了嗎？」

林沅頓住，杜臨意說這話的表情有點兒焦急。

很快他又尷尬地低頭，急著找補，「我，我是說……」

「杜臨意，你很怕我和沈鵬飛走得很近或者成為朋友嗎？」

「……」

杜臨意無言，林沅的話就像一把尖銳的刀，筆直地扎向他心底最柔軟的部分，將他隱藏在心底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挖掘。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