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出書房,執拗地沒有回到自己的房間,躲在角落聽他們講話。
一個稍微年輕點的保潔小聲道:「王嬸,你也少說兩句吧,沈先生見到我們哪次不是客客氣氣的。您少在背後編排他。」
「我哪敢編排他啊。我不過是看這小子有手有腳的還靠人養著,就替沈先生覺得不值。」
王嬸朝門外瞥了一眼,滿臉嫌棄:「平日裡沈先生對他多好啊,他還沒事砸沈先生家的東西。你就看門口那花瓶,他都砸壞多少個了。」
夏聞竹的心臟驟然縮緊,她的話就像一把刀,刺穿了他心裡的遮羞布。如今的自己,說好聽點是沈煜清帶回家的金絲雀,沒事逗弄兩下;說難聽點,就是個沒辦法控制情緒的廢物,只能依附沈煜清生活。
夏聞竹的心思本就敏感,現在連保潔阿姨都在背後說他壞話。以前的他絕對無法接受,七年前的他追求完美,不允許自己有任何瑕疵。而如今,世態炎涼,他卻成了個連情緒都控制不了的廢物。
夏聞竹回到房間,坐在窗台邊,陽光灑在身邊,心裡卻結了一層冰。他臥室的窗戶已經被沈煜清用鐵網鎖住了,從遠處看更像是一間牢房,壓抑得快要窒息。
時針轉了半圈,沈煜清回到家,藏好公文包,看到窗邊的夏聞竹,心頭一緊,連忙上前,從後面抱住他。
夏聞竹似要掙扎,沈煜清加重手腕的力度,下巴抵上他的肩膀,「讓我靠一會兒,上了一天班,好累。」
夏聞竹沒有說話,心中鬱結加劇,突然感覺自己很可笑。父母明明就是被他害死的,可今天早上心臟竟為他慢跳了一拍。
夏聞竹暗罵了自己一聲,往屋外走。
「哥,你怎麼又開始躲著我?」沈煜清一臉茫然,正準備去追,電話突然響了。
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跑到門外,急匆匆地接通電話,連外套也沒帶上,開車揚長而去。
沈煜清沒跟上來,夏聞竹長呼一口氣,覺得空氣變得清新了幾分。他走到客廳,坐在沙發上,望向書房,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
沒過多久,門鈴突然響了起來。
他沒有搭理,可門鈴好像非要把他喊出來似的,一直吵個不停。
他不耐煩地走去打開門,卻發現門外空無一人,只有一個包裹,包裹上沒有寄件地址,只有一個名字,用紅筆寫著:「沈煜清收」。
夏聞竹眉梢微挑,四處張望了一圈,沒有發現有人。這片別墅群地處市郊,平日裡也沒見幾個調皮的小孩,看來不是惡作劇。
他打開包裹,呼吸一滯,包裹裡面只有三張照片,全是母親車禍去世的場景。
照片被處理成黑白色,沒有拍到母親的臉,只有車牌號、現場的擔架,以及醫院閃爍的電子鐘。
荒誕詭異的鐘面,定格在凌晨一點二十七分。
夏聞竹咬緊牙關,鎮定下來,將照片翻到背面,發現上面竟寫著三段不同的時間:08:26,12:45,0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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