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呼一口氣,推著吊瓶車,走到衣架前,摸了件大衣,來到沙發旁,慢慢坐下。
溫哥華重逢是幸運,是執著,是那年沈煜清還是學生,路再遠也離不開那一畝三分地,夏聞竹沿著他上學軌跡查一查還能找到。
如果母親現在拆散來他們,夏聞竹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天高遠闊,他的心早就被名為沈煜清的紅線拴住,離不開,忘不掉。
夏聞竹一抬手,將大衣輕輕蓋在沈煜清身上。微風拂動發梢,沈煜清睜開眼,看清了夏聞竹,瞳孔微顫,攥緊圍巾。
「我吵醒你了?」
「沒有。」沈煜清捏了捏眉心,聲音沙啞:「我沒睡,在等你醒。」
夏聞竹「嗯」了一聲,剛從夢裡醒來,動作反應有些慢,他抬頭,沈煜清正好低頭,鼻尖蹭過他脖頸,也沒覺得什麼異常,就著這個姿勢繼續道:「我昏迷的時候,想起了不少事。」
沈煜清遲疑一瞬,問道:「哥…你想起什麼了?」
夏聞竹頭一偏,靠在他肩上道:「就那年我去溫哥華找你,你從餐廳里看見我,忽然跑出來,抱住我,說我不要你了。」
沈煜清沒吭聲,肩膀肌肉緊繃,要起身,反手被夏聞竹按了回來,「你別躲,我還沒說完。」
「後來不知道怎麼的,我夢到了媽媽出車禍,救護車一直響個不停,我坐在車裡,想給你和爸爸打電話,手機還沒掏出來就醒了。」夏聞竹抬頭,鄭重地看著他道:「阿清,媽媽最後是不是沒救回來?」
「是。」沈煜清低下頭,不敢看夏聞竹的眼睛,「哥,我不是有意騙你,只是醫生說你剛醒來不能受太大刺激。」
夏聞竹嘆了口氣,臉埋進掌心裡,指縫間有淡淡的光影,他閉上眼睛,聲音沙啞:「我猜到了。」
「哥,對不起。」沈煜清心裡泛苦,環視一圈,周圍沒有易碎品,他稍稍鬆了口氣,盯著夏聞竹打針的右手,沒出血,只是指尖微微顫抖。
沈煜清皺眉,正要上前,夏聞竹忽然抬頭,瞥見他手裡的圍巾,心裡一酸道:「你不要自責,我不怪你。」
他揉著額角,看向窗台,梧桐葉落了,陽光灑下來,他比任何一刻都清楚,母親走了,父親也沒回來,他現在只有沈煜清了。
「那個……圍巾髒了,洗洗再戴吧。」
沈煜清一愣,沒反應過來,夏聞竹扯掉圍巾,想牽他的手,鼻子有些癢,打了聲噴嚏,鼻血倏地流出來。
「哥,你頭抬高點。」沈煜清心頭一緊,站起來,拿了包紙,俯身幫他擦鼻血。
同一時間,門外傳來響動,宋高遠提了兩箱補藥進屋,看到這一幕,連忙上前噓寒問暖,跟著身後小護士還以為那是夏聞竹親生父親。
「宋叔叔,我沒事。」夏聞竹剛止血,一邊擺手,一邊坐直身子,看到床頭比拳頭還大的人參,感覺鼻血又要流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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