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牧收回視線，笑呵呵道：「嗯，考得還行吧，已經報上青城的大學了。」

「我記得青城只有一個專科學校吧？」沈霂遠手指敲桌，漫不經心道。

黎牧臉色僵了僵，訕笑道：「對，我平時學習一般，考這樣可以了。」

「那黎西學習怎麼樣？你們家為什麼沒有讓他上學？」沈霂遠開口，黎西正在喝湯，聽到這句一下子嗆到，咳得面頰發紅。

「喝慢點。」沈霂遠手掌輕輕拍撫黎西的後背，抽了張紙遞上前。

黎西接過紙巾，看了一眼對面的黎牧，生硬的轉移話題：「這，這個湯挺好的，小牧你快喝。」

「哦哦，好。」黎牧端起碗一口氣喝了一半，笑呵呵道，「真的很好喝，謝謝哥~」

「這個湯是李阿姨做的。」黎西不好意思道，他只是拿個碗盛湯而已。

沈霂遠眯眼，視線在兩人身上掃過，眸光沉了幾分，從這幾天的學習看，黎西學習能力出奇的好，很容易接受吸收知識，所以不可能是因為笨沒有去上學。

另外，兩人的年齡差那麼多，黎西上學的年紀黎牧估計還沒出生，支付不起一個人的學費不太可能。

所幸接下來的話題都比較愉快，基本上是黎牧在誇誇其談，說學校的事，學習還有同學的事，黎西一直提心弔膽，生怕沈霂遠會不高興，但是沒有，沈霂遠和平時對待其他人一樣，帶著溫柔的笑容，每個話題都能接下去。

看著相談甚歡的兩人，黎西不知道為什麼，忽然胸口悶悶的，明明沈霂遠和黎牧相處好是件高興的事，但他卻感到一絲絲失落和羨慕。

什麼時候他也可以像黎牧這樣和沈霂遠聊那些話題就好了。

但他沒有去過學校，沒有所謂的同學老師。

剛才沈霂遠問出為什麼沒有讓他上學的話時，黎西緊張地心臟差點從嘴巴里跳出來，擔心黎牧把自己耳朵聽不見的事情告訴了沈霂遠。

要是被沈霂遠知道了肯定會像之前遇到的所有人一樣吧，用嫌惡的眼神打量他，然後不由分說地將他辭掉。

黎西抿唇，臉色微微發白，下意識伸手摸了摸右耳耳垂，這樣的動作會讓他感到心安些。

吃完飯，黎西幫李阿姨他們一起把碗筷收拾了，出來的時候，沈霂遠已經不在樓下，黎牧正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

「哥，你忙好啦？我們出去散散步唄，正好你帶我在這裡逛逛。」

「好。」黎西擦擦手。

花園裡很安靜，中央的噴泉亮起五顏六色的燈光，不管看多少次，黎西都很喜歡這個噴泉，他經常會晚上一個到這邊坐一會兒，聽著噴泉水嘩啦嘩啦的聲音，感覺自己好像回到了老家，村子後面有個山泉眼，小小的黎西幹活累的時候，會偷偷溜到那邊待一會兒，那個短暫的時間，嘩啦啦的水鳴穿過耳朵帶起周邊空氣嗡嗡震動，讓他感到失聰的右耳仿佛也可以聽見了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