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所有的人手都調出來，找到黎西為止。」

高胥愣了愣，立刻回道:「好的，二少，有消息我會第一時間告訴您，請放心。」

掛斷電話，沈霂遠手一不小心點到了相冊，他平時不拍照也存圖，除了工作上的必要，所以映入眼帘的第一張就是黎西抱著牛奶，笑得傻乎乎的那張照片。

猝不及防看到男人的笑容，沈霂遠呼吸一窒，一時有些怔愣，呆呆地看著手機屏幕上的黎西，男人圓潤潤的眼珠和牛奶一樣黑亮黑亮的，仿佛雨後的黑葡萄般，在他的心口上烙下一道灼熱的印記。

「他果然還是受不了你離開了，就像我一樣。」

鬼魅般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裡響起，沈霂遠緩緩抬眼，角落裡，那個女人又出現了。

她臉上帶著怪異譏諷的笑:「你太冷漠了，沒有人能承受得住，沒有人誰願意和一個天生冷血的怪物待在一起。」

「閉嘴。」沈霂遠攥緊拳頭，聲音低啞，盯著那個虛無的白影，雙眼發紅。

「怎麼？你以為自己可以那麼容易擺脫我嗎？不想想看你的身上流著誰的血液。」

「我勸你還是別找了，那個可憐的男人現在肯定因為從你身邊逃離而開心的不得了，他並沒有發生什麼，就是不想待在你身邊而已……」

「閉嘴，他沒有走，他只是生氣而已。」

「呵呵，這話你相信嗎？沒有走為什麼會拿走行李？拿走所有的東西？說到底……」

「我讓你閉嘴！」下一秒，沈霂遠拿起旁邊的馬克杯砸了個過去，哐當一聲響，隨後是瓷器破碎的聲音，女人毫髮無損，站在旁邊笑得猖狂。

「看吧，你連自己的話都不信，可惜這個馬克杯了，他連你們買的杯子都沒有帶走呢。」

沈霂遠喘著氣，胸口上下起伏，看向牆角的碎片，那是他給黎西買的兔子馬克杯，此時早已碎的四分五裂，杯子上兔子的笑臉被裂縫扭曲成詭異的弧度，仿佛也在和女人一起嘲笑他。

不可能，黎西不可能走。

就算是走，他也能把人找回來。

但是，要男人真的是想離開呢？畢竟白天那會兒男人說過要走的話，要是真的是黎西自己想離開……

念頭一旦滋生，就像瘋長的藤蔓，一瞬間爬滿每個角落。

錯愕和惱怒湧上心頭，掩蓋掉一開始的慌亂，沈霂遠忽然笑了一下，只是一下，說是笑，其實只是冷冷勾起嘴角，下一刻他的臉色黑沉，半眯起眼眸，淺色的眸子裡布滿徹骨的寒意。

怎麼？要留在自己身邊的人是男人，現在想離開的也是他，當他這裡是什麼很隨便的地方嗎？

以為他很厲害？一個個都覺得自己沒了他們不行是吧？他沈霂遠才不會在乎！不就是一個人，身邊沒有人，他根本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