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陽在那個世界每天都夢到那人跳樓前那副悲痛欲絕、欲哭無淚的臉，還有那決然一跳與那句悲戚遲來的「對不起」。

任務結束後，宋陽把全部積分用在消除與這人的記憶。

但是積分不夠，最終只是消除了那人的臉與最屈辱的記憶。

第34章 他心中的惡念快要關不住了

本已經歷了98個世界的宋陽，很少再想起第一個世界那人帶來的恐懼與厭惡感，可最近他發現許其然的一些行為很熟悉。

「你為什麼喜歡在黑暗中看電影？」

這是宋陽的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想問的。

「因為這可以讓我感受到自己是存在的，心臟會很舒服。」

很奇怪的說法，同時跟那人自言自語時說得很像，但是許其然決定不會是他，因為每個世界的人都離不開。

「嗯，那我多陪你關燈看電影。」

宋陽願意縱容許其然的每一點，前提是不傷害別人。

許其然聽到這句承諾後很高興，宋陽讓他抱了一天，吃飯和洗澡都是許其然親手伺候。

像一個小孩子做錯事後被原諒的釋懷開心，許其然是這麼形容自己的感受。

「我想回去看看爸爸媽媽，我們回許家住幾天吧！」

日漸消瘦的宋陽，他的健康狀態每況愈下，只有笑容依舊如陽光般的燦爛，坦然接受即將到來的死亡。

而作為伴侶的許其然，則是每天擔驚受怕，害怕那快要到來的痛苦難耐的陰陽相隔。

冬天總是很冷，但今年格外冷，許其然只要一離開宋陽的懷抱全身都變得冷冰冰，穿多少都沒用，只有宋陽的溫度才可以幫他。

許其然請了全世界有名的醫生來為宋陽治療，用上最好的藥，但是全都沒用，死神不肯放過他的愛人，他恨起了這個世界。

宋陽狀態越差，他越恨這個世界，他心中的惡念快要關不住了。

「其然，你怎麼了？醫生都被你嚇得不敢說話。」

今日來的新醫生給出的結果依舊是無力回天，一個連絕症都能治好的世稱神醫也查不出病因，無法對症下藥就無法治癒。

「沒事。」

無法承受的許其然垂頭擋住眼中的陰翳，憐愛地輕揉宋陽的手指，平復心情後才敢抬頭直視那對燦若星辰的黑眸。

「斌兒，有什麼想吃的嗎？我去給你做。」

很自然的語氣，內心卻是焦急如焚的怒恨，但這一切都不能被發現。

宋陽莞爾一笑，抬起兩人緊握的手深情一吻，眉眼彎彎地說。

「那我想吃蛋糕，只要是甜的都可以，難得有胃口，突然想吃點甜的。」

許其然聽完後難受地微蹙眉，但也很快消失，寵溺地親親宋陽蒼白的臉和唯一有血色的唇。

「我今天早上做了，我去拿。」

「嗯，我等你。」

許其然每次離開，宋陽都會說這句話。